“哦,那意思是梁家以后是由我来继承是吧,如果是的话,我就认了。”
“你!”
“不是?不是的话,为什么不让你的嫡长子,你的其他儿子扛起责任?而选择我,是因为我是你口中的畜牲逆子对吧?”
“既然如此。”他持剑向前。
梁怀惊恐往后挪,“你想干什么,啊,你想干什么!”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人敢发声。
他们刚刚可都看见了,这人连皇上都敢杀。
陆长安看呆了,九畹不会这么对他的吧,一定不会。
终于,梁怀退到了墙边,再也没了退路。
梁祺的剑抵住他的心口。
梁怀以为他会犹豫,“我是你爹,你……”
胸口刺痛感猛烈地袭来,他顾不得剑身锋利,双手握住欲阻止,却根本抵挡不住。
不可置信地看着越插越深的剑,极度的恐惧让他双眼圆瞪。
“逆,逆子,你……”
目睹现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住了。
有人杀爹了。
怎么敢!
老天爷!
大逆不道啊!
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爹都杀了,还在乎多杀几个叔叔伯伯吗?
皇上呢,不不不,新皇呢,新皇呢!
梁祺亲眼看着他爹死了,双眼都闭不上,圆鼓鼓地睁着。
缓缓抽出剑,在梁怀的肩上擦了擦血,收回视线。
他终于报仇了!
但除了刚刚看梁怀恐惧时心里有点爽快之外,心里的郁闷却并没有消散。
原来仇恨这种东西,并不是仇人消失了,内心就能彻底得到弥补的。
他转身,面对百官。
这些人平日里官威十足,意气风发,此刻却老实得像个鹌鹑。
“你们里面,大部分人都和梁怀一样,该死。等着你们的报应吧。”
他的话让本就胆战心惊的人越发恐惧了,有人直接吓得晕倒在地,也没有人理会,自顾不暇了。
……
一处偏僻的冷宫里,侍卫们紧紧把守在外面。
谢铭珂的主要任务就是看住朝臣和后宫,防止里应外合出现什么变故。
这会儿朝臣全都在大殿里,后宫自然也不能出现漏网之鱼。
文太后在第一时间就被看押起来,派了重兵把守,帝江知道她不简单。
文妙颓丧又痛苦地坐在冰冷发霉的椅子上,双眼无神。
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已的儿子会失败,也不相信自已会败。
她回想自已一路走来的艰辛,到现在全部都化为了泡影。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怎么会有人怎么杀都杀不死?
幸好,幸好意儿逃了。
只要她的儿子还活着,无影门还在,他们就还有希望。
文妙发灰的眼珠子又活泛了起来。
……
刚被雨水清洗过的树林,此刻太阳照着格外干净透亮。
山崖之上,一身素白衣裙的女子静坐着。
秋风吹过,撩起她的长发,发带飞扬。
光线飘渺,似仙入凡。
陆九畹发呆地看着前面,脑子里各种思绪翻来覆去地比量。
第80章 她走了
上辈子一路颠沛流离,她这辈子只想过稳定的日子。
可是和一个帝王赌未来。
她输不起。
跟着他,一辈子关在小小后宫里,规矩多,阴谋多,毫无自由。
帝王怎么可能没有三千后宫。
还要跟那么多女人争着抢着共用一个追追。
陆九畹光想想就卑微,还脏。
想做还得排队,笑话。
还有,她是陆长安的女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的身份注定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陆长安不可能不除,除掉陆长安她又是谁,她成了一个罪人的女儿。
曾经站在帝江队伍里的人不能同意她留在后宫。
更何况留在他的身边,可能对帝江来说,后宫只是多了个人,没什么损失。
走错路的时候,来一下。
厌烦的时候,她就得坐冷板凳,时间单位以‘年’计算。
稍不注意,还会赏赐她鹤顶红、白绫、匕首等礼物。
可是离开。
天大地大,她没有家,漂泊的生活……
上辈子逃难漂泊,大家都过着一样的生活,没有什么比较,也不觉得有多难。
而现在,她是个异类。
夜幕降临的时候,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她亮的。
她会像个游魂一样晃荡。
在留下还是离开之间,陆九畹在挣扎。
她转头,往后看了看。
怎么还没有人找来?
这里很难找到吗?
帝江那小子,估计根本就没来找她吧?
陆九畹转回头,安静地看着前面。
倒数十声。
帝江若是再不出现,她就走了。
十……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