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把箱子放在拔步婚床的旁边,颜玉皎探头,好奇道:“这是什么?”
樱桃答道:“这是夫人为小姐另外添的嫁妆,说是有助于婚后生活。”
颜玉皎今日才成亲,随着她从颜府来到郯王府的丫鬟们都还没有改口,依旧称她为小姐。颜玉皎也没有纠正,打算等明日认识楚宥敛的侍从时,再一起纠正称呼。
此时颜玉皎一头雾水,疑惑地道:“这些另添的嫁妆和其他嫁妆放在一起就是了,为何单拿到婚房里?”
樱桃只道:“是夫人这么吩咐的,奴婢们也不懂。”
颜玉皎便也没有难为她,转头又看了看那位眼生的婆子。
婆子倒是自觉,开口道:“启禀王妃,奴婢名为宋贤,已经四十岁了,王妃唤我贤婆子便可,前几年北境灾荒,是梅夫人救了奴婢的命,奴婢便决定誓死效忠梅夫人,也是受梅夫人之托,前来照料王妃日后的生活。”
颜玉皎顿时眉梢微挑,细细地打量了贤婆子一圈,心里对贤婆子的这一番说辞却只信了六七分。
就贤婆子这等挺拔的站姿,不同寻常的坚毅眼神,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绝不是什么普通的灾民,而梅夫人似乎也不太可能去救助一个普通人。
颜玉皎也不想过多猜测,知道这个婆子是娘亲派过来保护她的,她以后可以安心用就是了。
便点了点头,又垂着眼,若有似无的敲打着:“多谢你肯来助我,只是你既然来到我身边为我做事,那以后就得听我的话,不经我的允许,不能随便把我的情况告诉娘亲。”
贤婆子道:“这是自然,梅夫人已经交代了,我以后的主人只有王妃,若是主人对我不满让我去死,我也应当毫不犹豫的去死。”
她这话说的有些重,仿佛死士宣誓效忠一般,颜玉皎不适应的蹙了蹙眉,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没多久,门就被敲了敲,顾子澄的声音传过来:“大嫂!老大喝醉了,麻烦你给开个门!”
颜玉皎立时起身,才行几步,忽地回看了樱桃一眼,樱桃便懂了,悄悄把贤婆子挡在身后。
顾子澄是楚宥敛的知交好友,说不定已经知道梅夫人的身份,他又是习武之人,应该能看出贤婆子的异常,如此一来,难免会引来诸多猜测,所以还是不要让他看到贤婆子为好。
颜玉皎垂下眼睫,定了定心神,领着芭蕉打开了门。
门开后,顾子澄的脖颈上果然挂着楚宥敛的胳膊。
顾子澄一脸无奈:“老大酒量明明很好,怎么今天没喝几杯就醉了,还好如绪也能喝,在前面撑着场子呢。”
楚宥敛浑身酒气,垂着头,看不出具体情态,但被顾子澄扶进来时,脚步还是稳健的。
颜玉皎:“……”
她心中略有猜测,楚宥敛应该是为了躲酒装醉的,但也没揭穿他,不动声色地引着顾子澄往里走。
“多谢顾兄弟,今日我和夫君成婚多亏了有你们帮忙。”既然成了楚宥敛的妻子,她也不再喊顾子澄“顾大人”了,而是喊“顾兄弟”以示亲近。
顾子澄对这些称谓上的变化毫无所觉,把楚宥敛丢在婚床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哎呀,大嫂千万别跟我客气,这都是兄弟们应该做的。”
颜玉皎笑了笑,接过芭蕉递过来的三个荷包,她本来打算明天再把这些成婚的伴礼送出去,正好碰到顾子澄,还聊了几句,那这些伴礼此时相送就正合适不过了。
“这三件伴礼,是给顾兄弟、崔兄弟和闫家小姐的,我不便出门,只能麻烦顾兄弟帮忙转交一下。”
顾子澄接过来,神情颇有些惊喜:“你们成婚,我还有礼物?”
颜玉皎浅笑道:“这是自然,希望顾兄弟沾沾喜气,能早日遇到心上人,我也等着收你们的成婚伴礼呢!”
顾子澄顿时轻叹一声:“那大嫂恐怕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啦。”
又说了两三句,顾子澄不便在此处多待,就起身告辞了。
颜玉皎送他到门口,等他走远了,看不到身影了,才使眼色让樱桃、芭蕉和贤婆子也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颜玉皎才缓缓舒出一口气,朝拔步婚床走去。
果然,楚宥敛根本没喝醉,正在床上歪着身子翻看什么书籍。
颜玉皎疑惑,他从哪儿拿的书?分明寝房内并没有书架。
然后一转眼,看到贤婆子抬进来的箱子被打开了,箱子里有一些书画和造型精致的盒子。
有些盒子也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