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河看着女儿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若若,那你试试吧。”
柳安若走上前去,询问那个老板,“老板,请问我可以参加吗?”
老板看着这个才几岁的小姑娘,以为她只是来凑热闹,爽朗地笑道:“可以啊,随意发挥,只要能打动在场诸位即可。”
柳安若略作沉思,念出了一首打油诗。
“上元花灯明如月,五彩斑斓照夜街。
愿我心中梦不落,明朝光芒照长夜。”
周围的人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诗倒是有趣!”
“不错不错,虽说是打油诗,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老板也笑着将花灯递给柳安若,“小姑娘,这花灯归你啦!”
柳安若接过花灯,道了一声谢回到爹娘身边。
之后,她的这首诗小范围的传开。
柳安若很高兴,但是没多久明明还夸这首诗作的不错的人们开始贬低,其因不过是作诗之人是女子。
凭什么啊,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子,作的诗也该贬低吗?
那时的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那些贬低她的男子们刮目相看。
不仅如此,她还要做官,成为那些人口中的遥不可及。
这中间的九年,她更加努力的学习,就是希望能有机会向上爬。
但,女子要找一条做官的路太难了,她想从做一个幕僚开始,助那人登上高位。
可是,不行啊。
位高权重的人接触不到,那些能接触的官者在她展现才华的第一反应竟然只是觉得她会是一个不错的妻子。
因此,那段时间无数人来他们家提亲。
后面,她面对没那么张扬,选择伺机而动。
无数次尝试,无数次失败。
转眼,她十六岁了。
这一两年,朝廷赋税收的越来越多,虽父亲是秀才家中免除徭役和赋税。
但赋税收高后,父亲开的那家私塾也收到了影响。
学子少了,束脩也少了,家中的日子变得拮据了一些,但比那些农户家要好上一些。
就在她觉得自已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不是没有意义的时候,他们县的县令派人上门,要让她做他十六房小妾。
“怎么办啊,若若才还那小,我们县令都六十了。”柳母在一旁小声哭泣着。
一旁的柳清河倚靠在墙上,手扶着额,唉声叹气着。
柳安若看了看父母,这一刻,她感觉她的努力是多么可笑。
女子真的太难有出头之日了。
是要放弃了吗,顺应这个时代,嫁人生子。
她抿了抿唇,“爹,娘,我……”
话还没说出口,柳清河放下手,“我们搬家吧,不能让若若嫁到县令府,就这样,我们明天就走。”
说话,他走到柳母面前,“我们收拾一下,动作快点。”
“哎,好。”
柳母没什么主见,见柳清河下定决心,忙站起身回去收拾东西。
看着娘离去的背影,柳安若轻声道:“爹,我其实可以的。”
看着眼前这个长大成人的女儿,柳清河走到她的面前,“爹对你未来的夫婿没什么太大的要求,但至少是迎娶你作为正妻,爱你,疼你,绝不是让你成为一个六十岁半只脚踏入成为一个六十岁半只脚踏入棺材之人的小妾,若若,爹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也会护着你的。”
柳安若的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爹,可是我们能搬到哪里去呢?
柳清河拍了拍她的肩膀:“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所,我们换个地方,从头开始。”
之后,他们一家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一路走去。
就是在那一年,她遇到了一个让她扶摇直上九万里的人,那人就是云栀,她的陛下。
之前苦求的东西,在跟着她以后什么都得到了。
从山上到县城再到一府一郡一州到最后的天下都是陛下的。
而她也站在了文臣最高的位置,她很满足,也很高兴。
她的努力一切都没白费。
永宁二十七年,这一年陛下立了皇储,一个才二十四岁的年轻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这个比自已小三十二岁的小姑娘有点针对自已。
怎么说呢,就比如这次。
朝堂上陛下刚刚下了一道旨意,准备让她负责,她都已经听到陛下口中吐出的“柳”字了。
就在她准备走出行列的时候。
云宁抢先她一步站出来,“陛下,此事不如交给臣,臣虽不如柳相这般经验丰富,但臣愿全力以赴,定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之前柳安若都因为她年轻想对历练历练。
但今日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在对陛下说她老了呢,她老吗,应该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