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浴室里出来带了吹风机,这会儿认命的坐在沙发上用吹风机吹着腿上的石膏。
这个世界出师不利,本该舒舒服服跳槽到启皇,做为新晋影帝展开他忙碌又充实的演艺事业,等到时机成熟再跳出来给主角攻受添堵。
现在倒好,主角受直接出国,自己瘸了腿,还要将无家可归的主角攻捡回来,剧情如脱缰的野马般一去不返,裴初心里忍不住叹气,偏偏无可奈何。
墙上的石英表落到十点过,屋子里除了吹风机的喧嚣,也就只能听到外面风急雨骤的杂音。
等到石膏吹干,裴初关了吹风机正打算拔下插头,猝不及防听见浴室里传来一声响,紧接着整个屋子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裴初准备拔插头的手一顿,收回手捏了捏眉心。
两分钟以后裴初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再次来到了浴室门口,看见了脑袋上顶着一团泡沫睁不开眼的聂淮舜。
“你陷害我?”
裴初:“……”
聂淮舜衣着狼狈,依旧裹着他之前的那件黑袍,微微皱着眉,表情有些黑。
裴初沉默半响有些忍俊不禁,轻咳一声压住滚在喉咙里的笑意,道:“我没有陷害你。”
他先是解释一句,又透过的他身后看见一片狼藉的浴室,淋浴的花洒落了下来,强而有力的水柱正倔强的向上喷洒这,热水器的插座沾着水迹直接被烧焦了一片。
聂淮舜眼睫一颤,似乎被亮光晃了一下,强忍着刺痛睁开了眼,裴初拄着拐杖站在他身前,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照在两人之间。
裴初绕过他走进浴室,小心避开喷水的花洒关掉热水器后,这才重新捡起花洒站在了洗手池旁边。
“是泡沫刺激了眼睛,”裴初指了指聂淮舜头顶的泡沫,“我帮你冲干净就行了。”
聂淮舜这会儿眼睛其实有些能够适应的睁得更开了些,虽然仍有些不是,却并非难以忍受。
他望着站在洗手池边的裴初沉默了一会儿,裴初也不催促,耐心的等着聂淮舜是否进来,又是否相信他。
片刻后,聂淮舜走了进去。
裴初笑了笑,将手机放在旁边的置物架上打着光,让聂淮舜站在洗手池旁弯腰。
将他的长发捋到一边后,重新开了热水一点一点的替他冲洗掉头发上的泡沫。
温热的水流顺着聂淮舜的耳鬓流过,对方修长的手指穿插在发间。聂淮舜敛了一下眼眸,突然开口: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他顿了一下,又问,“边城如何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佛家都有言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所在的世界大相径庭,纵使北俞的妖道本领通天,也不能凭空造出这么一个离奇古怪闻所未闻的地方,仅仅只是为了困住他一个聂淮舜。
聂淮舜在边城墙上自刎的时候就知道大势已去,朝廷守不了久,只能希望看在他自刎的情况下,大渝的军队能够善待边城百姓,减少屠戮生灵,或许还可以为他手下的那些军士们谋得一线生机。
聂淮舜其实很清楚,北俞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放过入侵边城,一统天下的机会。
他的死,更像是是朝廷投降北俞的献礼。
裴初听见聂淮舜这么问的时候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聂淮舜的反应和接受能力。
虽然这样想着,但他还是故作奇怪的笑道,“什么边城?你是不是还没出戏?以为自己还在扮演什么镇北大将军,然后穿越了?”
聂淮舜弯着腰,因为裴初话里的敷衍和不信任皱了一下眉,他不悦道,“何为穿越?何为出戏?吾本就是吾国镇北大将军,汝又何必不信?”
“是是是。”
裴初一边随口应承他的话,一边从一旁抽了块毛巾帮他擦干头发。
然后再点开手机搜索出一部穿越剧点开播放,指着里面的画面和剧情告诉他,“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什么是穿越了。”
现在外面下着雨,电路被烧坏,裴初瘸着腿也不能自己去修,只能等待明天找物业过来。
拿着从屋里翻出来的手电筒,裴初看着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正在聚精会神从电视剧里领悟穿越之谜的聂淮舜,默了默,走进了厨房。
原主有些胃病,过了饭点如果没吃东西就会开始胃疼,裴初今天晚上为了不错过时间去找主角攻,还没吃晚饭便从医院里跑了出来。
这会儿胃里微微有些抽搐。
好在厨房里用的是煤气灶,裴初挂着手电筒,一路瘸着腿给自己做了碗清汤面。当然,也没少了聂淮舜的那一份。
等着裴初端着面碗出来的时候,聂淮舜一集电视剧还没看完,他盯着手机屏幕,神情严肃认真,却又感觉魂不守舍,好像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