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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高父心情甚好,吃饭时都能多吃上大半碗。
他前些时日带回家的那个小子,看上去还是有点本事的,人长得仪表堂堂不说,为人还手脚麻利,做事勤快,耕地垒墙更是一把好手,而且还会点法术,是个有本事的人。但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小子看上去与他家翠兰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以前他介绍给翠兰的那些年轻人,翠兰对其虽然以礼待之,令人挑不出错处来,但为人父母的哪能看不出,她对这些人其实没有半分兴趣,礼貌有之,疏远却更有之,于是之前相看的的那些年轻人总是不了了之。
但是这一次则与之前不同,他上一次无意间提了一句这个年轻人不错,他家翠兰居然还附和了几句,说什么“不是寻常人,的确是个有能之士,不可苛待之”。
叫乔安看来,虽然猪八戒他看起来为人有些不着调,但前世可是实打实的执掌天河八万水军的天蓬元帅,哪怕是转世投胎之后,这一身的本事也不是寻常人能企及的。她还指望着二师兄为高老庄发光发热呢,哪能又叫马儿跑,又叫马儿不吃草。
她这边是这样想的,叫高父听来却不是那个意思了。
他心道,翠兰几时这般不停的说过别人的好话。而且你一边说着“不可苛待”,一边又把人指使得团团转,这里面要没点别的意思才怪。
高父的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酸。既欢喜于自家小女儿的人生大事终于有了着落,他同高母不必再操心翠兰以后无依无靠该怎么办,与此同时,又有点不甘不愿。
幸好他家翠兰是招赘,成不成亲的都是在自己家里。
他白日里不常在家,便嘱托高母多照看着点俩年轻人。
高母知其意,说不准翠兰的婚事就要落在那猪姓小子身上了,那定然要多多撮合两人才行。
“这还用得着你多熟,我心里有数。”高母笑道。
不过,虽然她同高父很看好这次相看的年轻人,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要是她刚在这边放出声“这是咱家未来的姑爷”,那边翠兰又反了悔,岂不是闹得两厢尴尬。
高母叹道:“这事张扬不得。”
高父点点头,又补充上一句:“是这个道理,但也不能真这么置之不理了。”
那猪刚鬣是外地人,他身边又没个结伴的兄弟朋友,保不准就有人觉得他好欺负。
高母心想,她要好生看管着点家里人。
否则闹出点矛盾来,年轻人气性大,万一他想着自己这还没入赘呢,就有人这么下他面子,入赘后更没好日子过,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怎么办?到那时,哪怕她同高父没有那个仗势欺人的心,别人也不相信了,而本来能成的亲事,也决计成不了了。
还有翠兰那边……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给翠兰的那些衣裳钗环,也就在她面前戴一戴,转过身就都卸去,碰都不碰一下了。以前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作不知了。但是现下,是真不能不管了。
她同高父一样,都觉得翠兰和那个外地小子应是有点意思的。相看意中人,无外乎男女双方彼此展示自己的财力物力、家庭身世、人品德行、仪表容貌,既如此,怎么能不好好打扮自己?至于什么情投意合、风花雪月,在高母这个老一辈的人眼里那都要往后面放。
于是乔安最近又被高母硬塞了一堆衣衫首饰。
高母的眼光比较……传统,向来喜爱亮丽之色,大红大绿最妙,样式看上去愈繁琐精致,色彩愈明艳愈喜庆,愈能讨她喜爱。
但乔安对此缺失兴致缺缺,高母终于瞧出这些似乎不合乔安心意,知道自己没摸准现在年轻人的喜好,就又相当干脆地拿出一匣子碎银,让高才和那个姓猪的小子陪着乔安去镇上找裁缝裁几身新衣裳,再找匠人打套和自己心意的首饰。
银子乔安是收下了,然而到了镇上,见有店家卖大唐那边传来的红丝石砚,其其面如金、丝如血,一见便心喜之,就顺手买下来了。
高才唉声叹气:“夫人是让你来买衣裳首饰的,你怎么把银子花在了这上面。”
猪刚鬣倒是无所谓乔安买什么:“姐姐想买什么让她买就是了。”
然后他又对着乔安说:“姐姐,我看着之前那些店里的首饰都不过尔尔,你且等着,改日我给你弄一支好看的唐朝金簪戴戴,比那些要好多了。”
乔安却知道,猪八戒真不一定是在开玩笑说大话,不管是猪八戒还是沙僧,在跟随唐僧西天取经后才变得老实本分起来,在一开始时却是连吃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她推拒了对方的好意,以免对方真突发奇想要给她弄支价值非凡的簪子,从而跑去劫个道、杀个人,委婉地说:“都说千金难买心头宝,我觉得此话反之亦然。我若不感兴趣,即便某物价值千金,我大概还是不想要的。那些簪钗什么的,我若真是想要,总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