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大厦将倾之时，作为庇护璃月的他，他能够做些什么呢？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如何在一片污浊中捧起一汪清水？
听罢钟离所言，甘雨皱起眉宇，询问道：“帝君，那我们应当怎么做才好？”
太多陌生又熟悉的名词，或许作为神明本身的钟离、摩拉克斯知道很多信息，他能和缓地对待和看待很多事物，但作为一个接触不到天空，也接触不到深渊的人，很多时候实在难以从容面对。
光是看着那一个个惨死在寒柱下的人便不由感到全身颤栗。
钟离看向甘雨。
女孩身形一顿，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不然，她怎么会从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一抹似是无能为力的无奈？
甘雨听着男人说：“行为总要看向目的，既然是拯救璃月，便要将目标具象为璃月的人和物。而首要的，自然是人，我们必须要保证有生力量的存续。”
“总而言之，救人刻不容缓。”
甘雨眉眼亮起。
“是！”
第99章
办公室内是静谧的，艾尔海森坐在原木色的办公桌前，他看着桌案上堆放的一系列处理好和没处理好的文书，不由得皱起了眉。
实在太多了。
就算是艾尔海森这样做事算得上相当利索的人也感到了麻烦。更别说那一天至少十次会议的开设。
会议报告，会议记录。
当然最是让他感慨的，还是这么些个会议居然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一个建设性的措施。
包括他。
现下须弥乃至整个提瓦特最紧要的问题，如今倒不是那个所谓星光的能量了，而是那些从天空中坠落的石柱。
其所造成的糟糕影响远比前者多得多。
生物的伤亡难以计数，建筑的摧毁惨不忍睹。
石柱只是坠落，却是造就了一个世界的恐慌。
而对于此，他们凡民又能做些什么呢？
嗯，从务实的角度看，确实能做很多事情。但从实际的角度看，艾尔海森也切实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基础层面上的变化，从提瓦特各地的事件，从他自身。
而一个世界基础面的变化，大概率会改变有史以来既存的一切。
对于现存的大多数生灵而说，很多时候都会发生些糟糕的事情。他们所做的很多补救措施大概率也是无用功。
就像现在。
虽然提出了一些方案，但艾尔海森也知道那些只能解决燃眉之急，却无法针对核心做出什么关键效果。
凭借目前所搜集到的所有信息来看，综合分析下来，那能够终结一切问题的关键，是提瓦特上的所有生灵，无论人还是神，都难以触及的存在。
甚至，事态发展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窥见其容貌。
准确地说，是没有人得以看到其真实的容貌。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如何处理这些问题？
这个问题看似很简单，毕竟这看起来只要保护住人的安危即可了。但即便是现在都已经是一天一个变故了，总有护卫者无法触及的地方，总有冒冒失失的人，总有不安分的存在。
纵然是过去和平的时候，烧杀抢掠也不在少数，何况现在？
须知一个道理，人是难以控制的。
故在无从触及那些存在的时候，现在即便是提出再好的方案，也不过是解决一些枝叶的困苦。
只要那个根源一日不退去，就一定会有灾祸到来。
也是璃月的一句俗话：向来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不过，
他们总要做些什么。
文书处理完毕，艾尔海森将手中的笔放回桶中，正好听到门外传来的一阵敲门声。
“进来。”
赛诺走进房中，看得出来身上的风尘仆仆，异样的金色在他的眼眸和上身四处蔓延，不刺眼但却让人心惊，这段时间他实在太过忙碌。
赛诺到来，一并带来了小吉祥草王的传话。
——今日是觐见的日子。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一个？”
净善宫中，纳西妲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人，声音清甜地询问。
“……”
空瞥了眼周围人沉默的脸色，好像大家都非常沉重的样子。
虽然他现在也有些，派蒙这些天动不动就陷入沉睡，很多时候的路都是他一人独自走来。也正因为这个，他一直没来得及离开须弥。
不过就算再怎么沉重，现在至少要回纳西妲一句话吧？
“好消息是什么？”他开口。
“一切都要结束了。”纳西妲道。
“坏消息呢？”赛诺问。
纳西妲还是笑，这次的笑有些意味不明：“坏消息是，我们都要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