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颖嫔提到辉发那拉氏,阮常在果然一愣,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反问道:“可是这后宫这样多的女人,真的有人不用争宠便能得到皇上百般宠爱吗?”她的眸中划过一丝苦涩。
“旁人本宫不知道,但令贵妃娘娘的确不需要。你说贵妃娘娘需要争宠?”颖嫔实在觉得阮常在可笑:“你们也不想想,有令贵妃娘娘在时,皇上的眼里可还看得见你们?需要争宠的到底是谁?实在是大言不惭!”颖嫔冷笑一声。
孟贵人三人霎时白了脸色。
纵使不愿接受,她们心中却也十分清楚,颖嫔说的都是真的。有令贵妃在的地方,皇上的注意何时施舍过旁人,皇上所有的目光都在令贵妃身上,那时候,她们也真的领教了一番什么叫六宫粉黛无颜色。
想到这些,孟贵人三人的脸上满是苦涩。
“本宫觉着你们是不是该去找太医瞧瞧。”颖嫔又睨了面前脸色不好看的三人一眼。
孟贵人三人皆是一愣。
颖嫔冷冷一笑:“瞧瞧你们的眼睛是不是嫉妒得快要滴血了。”
孟贵人和阮常在皆是愕然地看向颖嫔,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不客气的话。
容贵人看了颖嫔一眼,轻笑出声,乌伦珠真是将宁欢的促狭学了个十成十。
几人被容贵人的笑声刺得回过神来,阮常在甚至有些摇摇欲坠,她有些屈辱地看着颖嫔:“颖嫔娘娘,您……”
颖嫔看着她们这般不愿接受的模样,不禁冷嗤一声,她打断了阮常在的话。
“你们说令贵妃娘娘没有依靠?那你们恰恰想错了。”颖嫔冷冷地睨了孟贵人和阮常在一眼,又不紧不慢道:“不过你们也算说对一半,公主和皇太后的确是其次。因为令贵妃娘娘最大的依靠便是皇上,皇上便是贵妃娘娘最大的底气,有皇上在,贵妃娘娘还需要什么旁的依靠吗!”
她的话掷地有声,孟贵人三人竟都被颖嫔话中的笃定一震。
这回却是阮常在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颖嫔,阮常在定了定神,极力平静道:“颖嫔娘娘说的不错,令贵妃娘娘现在最大的依靠的确是皇上。可是颖嫔娘娘,红颜未老恩先断这个道理您必定也清楚,难道皇上还能做令贵妃一辈子的依靠吗?”
皇上真的能成为谁一辈子的依靠吗?
这后一问阮常在没有问出来,但她心中这般想着,神色也愈发涩然。
颖嫔本欲冷嘲,看到阮常在苦涩的表情,她却愣了一瞬。
讶异过后,颖嫔竟是有几分怜悯地看着阮常在:“虽然本宫知道,这后宫许许多多的人知道,但你自己不信又有什么用呢?你入宫的时日尚短,总是会有几分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这往后还有许多年,你总会知道的。”
竟然又是一个一颗心扑在皇上身上的人,颖嫔心中轻啧。
不过爱慕皇上也不是她能以下犯上背地编排贵妃的理由,所以纵使知道这大抵又是个可怜人,颖嫔的心依然无动于衷。
颖嫔的话说得并不算直白,似乎回答了阮常在的问题,又似乎没有。
瞧见颖嫔眸中的怜悯之色,阮常在又觉羞愤又觉不服。
但她掐了掐手心,神色平静地看着颖嫔:“嫔妾拭目以待。”
看着阮常在这一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容贵人心中到底有气,她微微蹙眉:“阮常在,你百般诋毁令贵妃娘娘,似乎是仗着你的家世尚好?”
阮常在正欲辩驳,容贵人却接着道:“这些家世不家世的我不清楚,但我清楚一点,令贵妃娘娘得宠的确与她的家世无关。不过……”容贵人神色清冷地看着一直蹲礼的三人,毫不客气道:“孟贵人和阮常在是不是这样我就不知道了。”
颖嫔亦是微微勾唇:“是啊,孟贵人和阮常在既然这般以自己的家世为傲,那本宫也拭目以待日后你二人到底如何靠着母家维系荣光了。”
若是真论起家世,孟贵人和阮常在自然是比不上蒙古大部出身的颖嫔。
孟贵人的神色霎时便有些羞愧。
阮常在却是直接变了脸色,她抬头看着颖嫔和容贵人,倔强道:“我不是。”
她绝不是因家世而得到皇上的宠爱,阮常在绝不相信这一点。
颖嫔神色厌烦地看着阮常在:“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宫,本宫只会觉得你可笑。说来说去,你们不过就是嫉妒令贵妃娘娘得宠,想争宠却又自诩清高不愿去争宠!你们不忿贵妃娘娘得宠,却也自知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娘娘,所以只能在背后以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说着这些可笑的酸话!你们这般做派实在令人作呕!”
颖嫔的话实在是太不客气了,嘲讽之意毫不掩饰,可以说是直接指着孟贵人她们的鼻子骂。孟贵人三人何时被人这般不客气地斥骂过,脸色霎时一阵红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