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每念一句,辉发那拉氏的眼睛就睁大一分,脸上满是不甘,满是难以置信。
“您可听见了?还请您选一样吧。”李玉挥了挥手。
身后的小太监会意地捧着一个漆盘上前,漆盘里是鸩酒,白绫和匕首。
辉发那拉氏尖声叫起来:“不可能!本宫没有做过这些事!本宫从未害过悼敏皇子!是你们污蔑本宫,本宫要见皇上!皇上怎么可能要赐死本宫!不可能!”
见辉发那拉氏百般挣扎,李玉也很是平静,他淡淡一笑:“哟,您这话奴才们可不敢当,奴才们岂敢假传圣旨,您瞧,这些话不都是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的?”
李玉甚至将圣旨在辉发那拉氏面前展开,让她仔细看清楚。
辉发那拉氏不愿看,在内监的施压下却不得不看。
圣旨甚至是用满文和汉文两种语言写的,辉发那拉氏想看不懂都没办法。
她一面看,一面便流出泪来。
她痛苦地摇头:“不!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
李玉敛去笑意,神色漠然道:“荣庶人,您做出这样大的错事,皇上怎么可能愿意见您,您这样让奴才很难做啊。”
辉发那拉氏看清李玉脸上的冷色,她愣了一瞬,而后愈发奋力地挣扎起来:“李玉!本宫从潜邸起便是皇上的侧福晋,你也是潜邸的老人了,你为何要这般对本宫!你让本宫去见皇上!”
李玉道:“荣庶人,奴才可不敢对您怎么样,这都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也不过听从圣命罢了。”说着他便挥了挥手。
罪人不肯主动就死,自然要采取其他手段。
辉发那拉氏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挣扎得愈发厉害:“不!你不能这样对本宫!本宫是皇贵妃!”
李玉的眸中划过一丝不耐。
“李公公。”后面忽然有人唤李玉。
殿内的一干人等都愣了一瞬,连连朝门口看去。
众人便看见令贵妃自门外进来。
李玉先是一惊,而后又平静下来,他甚至有功夫在心中赞叹一句皇上料事如神。
他连连笑着行礼:“奴才参见令主子,令主子万福金安。”
跟着李玉一同前来的内监们也连连行礼,压着辉发那拉氏的两个内监则是恭敬地垂下头去。
辉发那拉氏看见李玉这般对比鲜明的态度,不禁冷笑一声。
她想站起来,可是内监们还是死死地压着她,让她挣扎不得。
辉发那拉氏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宁欢,倍感屈辱。
宁欢微微颔首:“免礼罢。”
李玉笑眯眯地站起来:“令主子怎的来了此处,此地脏污,可别污了您的眼。”
见李玉这般谄媚的模样,辉发那拉氏不禁狠狠地唾了一口。
李玉只当没听见,仍是笑眯眯地看着宁欢。
宁欢道:“本宫来瞧瞧她,李公公,让他们先下去吧,本宫有话想问她。”
辉发那拉氏的目光霎时转到宁欢身上。
李玉早有准备,但他迟疑道:“不知奴才可否留下?”
皇上先前便交代过他,若是贵妃主子要同辉发那拉氏说话便由她去,但一定要顾好贵妃主子的安危。
若是只留宁欢在内,李玉自然是不放心的,万一辉发那拉氏暴动……皇上又是有言在先,若是贵妃主子因此受伤,那他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宁欢颔首:“李公公留下便是,其余人都出去罢。”
李玉喜笑颜开地应了,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也是好事,若是贵妃主子不愿让他跟着,他才是真的为难。
其余人都退下了,辉发那拉氏得了自由很快便站起身来。
她神色冰冷而怨毒地看着宁欢:“怎么,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还有你,李玉,堂堂御前大总管,本宫倒是不知你还有如此谄媚不要脸的一面。”辉发那拉氏又厌恶地看了李玉一眼。
此刻李玉却不说话了,只是低眉恭敬地站在宁欢身后。
他知道,这不是他该开口的时候。
宁欢神色冰冷地看着辉发那拉氏:“果然是你害了孝贤皇后和悼敏皇子。”
辉发那拉氏竟是一顿,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直白。
但很快辉发那拉氏便回过神来。事已至此,李玉连鸩酒白绫都拿来了,她的确也没什么必要再否认,但有一点她绝不承认。
辉发那拉氏恶狠狠道:“本宫从未害过悼敏皇子!”
听到辉发那拉氏的话,宁欢竟是愣了一瞬,她没有否认谋害先皇后的事,却否认了这一点。
在宁欢身后,李玉的头低得更低了。
宁欢不动声色道:“你明知孝贤皇后视悼敏皇子如命,明知若是悼敏皇子没了,孝贤皇后也会去了半条命,所以才故意害死悼敏皇子,借机拖垮孝贤皇后。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