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皇帝的手喝了半杯水,宁欢这才好些,她的神色有些古怪,似是想笑又似是不敢笑:“这话可说不得。”
看着她古怪的神色,皇帝面露疑惑之色,声音却很是温和平淡:“实话实说罢了,有什么说不得的。”
他又看向李玉:“告诉忻嫔,朕让太医去给她看诊,若是不舒服便好好休息,若是身子无碍,是什么罪名她自己心里该有数,日后无事不要来打扰朕。”他的神色又冷了几分。
李玉连连应了:“奴才遵旨。”
李玉走后,宁欢终于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你们……你们皇帝是不是都爱说这样的话?”
不舒服便去找太医……咳。
“我们……皇帝?”皇帝眉梢轻挑。
宁欢收敛了几分笑意,一本正经道:“话本儿呀,话本儿上的皇帝也常说这样的话。”
他大概不会知道,这话他爹也说过,不对,也不能算他爹,咳。
看着宁欢略显古怪的神色,皇帝倒也没多想,他道:“话本里是不是也是皇帝在一个嫔妃宫里时,另一个嫔妃去请他?”
宁欢道:“是呀。”
皇帝似是笑了笑:“若是如此,是个正常的皇帝都会说这样的话。谁心里不知道嫔妃此举不过是为争宠,说与不说这样的话,端看那个皇帝愿不愿意‘明白’罢了。”
宁欢闻言,不禁点点头:“的确。”
不过见皇帝看得这般透彻,说得也这般坦诚,宁欢微微一笑:“所以打压女人有什么用,皇帝若是管不住自己,任凭嫔妃再怎么看得严也没用。”
皇帝正襟危坐:“这是话本儿中的皇帝所为,宝儿可莫要冤枉我。”
见皇帝这般如临大敌撇清关系的模样,宁欢面上的表情也绷不住了,她忍不住笑出声。
皇帝就这么抱着她,神色温和而纵容地看着她笑。
宁欢满意地翘起唇角:“我知道,你敢吗?”
皇帝纵容而宠溺地道:“不敢,为夫自然不敢。再者,我也实在不知旁的女人有哪一点能比得过宝儿的,我瞧着都看不出什么分别来。”
宁欢伏在他怀中,眉眼弯弯地道:“你知道就好。”
“这个忻嫔,怕不是话本儿看多了,上次在园子里就哼着不舒服来着。”宁欢轻笑一声。
“不必理会她,痴心妄想的人罢了。”他说话的语气很是温和,眼底却冷了几分。
“嗯。”宁欢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不过捧着手中高高隆起的肚子,宁欢忽然想起什么。
“忻嫔‘有孕’快三个月了吧?”
皇帝下意识点头:“对。”
宁欢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了,她摸着肚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帝见她这般神色,心道不好。
倒是忘了她一向也是聪慧敏锐的,若是借此猜到什么也实在正常。
宁欢从皇帝怀中下来,踩着绣鞋在殿内踱步。
皇帝扶着她,神色如常道:“宝儿,怎么了?”
宁欢蓦地看向他,皇帝眨了眨眼。
“你坐回去。”宁欢指了指软榻。
皇帝有心想说什么,但见她这般严肃的神色,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坐回去了。
宁欢看着皇帝:“三个月了,你做什么事会拖三个月?”
在皇帝开口前,宁欢又自顾自地道:“若是皇贵妃没问题,忻嫔也不必‘怀’这么久吧,若是皇贵妃有问题……”
宁欢没有说下去,只是将手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神色平静地看着皇帝:“皇贵妃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她捏紧了手中的绣帕。
宁欢大概猜到皇帝为何如此,因为怕刺激到她,所以皇帝瞒下来了,所以他让忻嫔“有孕”这样久,也还没有让她“小产”的打算。想到这些,宁欢的神色似哭似笑。
见她这般模样,皇帝心下轻叹一声。
千算万算,倒是忘了姑娘一向敏锐。
皇帝走过去握住宁欢的手:“宝儿,别激动,你如今月份大了……”他拉着宁欢的手捂着她隆起的小腹,提醒着她。
宁欢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榻边坐下。
“我也猜到了,你说吧。”她低声道。
见她这般坚定,皇帝心中轻叹一声,但他道:“你要先答应我,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能动气。”
宁欢缓缓点头:“好。”
皇帝道:“寄霜是皇贵妃刻意安排在先皇后身边,当日先皇后落水便是寄霜的手笔。”
宁欢看向皇帝,微微蹙眉:“寄霜为何要害姐姐?”
皇帝的眼中飞快划过什么,面上却神色如常道:“皇贵妃挑拨,让慧贤皇贵妃误以为自己身体不好是先皇后所害,寄霜寄雪二婢在慧贤皇贵妃薨逝后,便意欲为慧贤皇贵妃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