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皇帝的话,宁欢眸光一亮,自然是赞成:“好啊。”
皇帝颔首。
宁欢又道:“不过还是先去问问柔惠姐姐,毕竟如今她才是翊坤宫的主位。”
虽然柔惠姐姐基本不会拒绝,但宁欢还是觉得该尊重她一些。
皇帝失笑,这姑娘一向这样柔善。
容贵人迁宫本就是他的意思,君王做什么事哪里有过问一个嫔妃的道理,纵使那个嫔妃是所谓一宫主位。
不过她都这样说了,皇帝自然会顺着她:“好,去问问庆嫔。”
宁欢满意地弯起唇角。
*
紫禁城纷纷扬扬下了几场大雪后,这一年也即将过去,又快到新的一年了。
年关将至,皇帝日益忙碌,宁欢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这日大雪初霁,难得又见到一次冬日明媚的阳光。
宁欢总觉得养心殿中有些闷,也不知是不是地龙烧得太旺盛的缘故。
看着外面晴好的天和屋檐上残留的白雪,她仿佛能感受到殿外清凉冰冷的空气,突然就很想出去走走。
看了一眼在御案后奋笔疾书的皇帝,宁欢道:“我想去御花园走走。”
皇帝霎时停住手中的动作,看了看宁欢,又看了看桌上的奏折,皇帝犹豫了片刻,到底道:“等我看完这一摞折子便陪你去。”
每年新年都是皇帝事务最繁多的时候,他基本是抽不出什么空闲时间的,也放不下这些政务。
宁欢见他这般忙还要顾及自己,又岂会真的那般娇纵,她道:“不必了,我就是同你说一声,我自己去,一会儿回来陪你用膳。”
皇帝却道:“等我一会儿,很快的。”
宁欢从榻上下来,不大在意地摆了摆手:“不行,我现在闷得慌,现在就想出去。”
皇帝起身走到宁欢身边:“真不要我陪着?”
宁欢不耐:“批你的奏折去,我自己去还乐得清静。”
皇帝哑然失笑:“好。”
虽然不和宁欢一道出去,但他也忍不住握着宁欢的手叮嘱道:“穿厚一些,好好拿着手炉,别冻着了,小心地滑。”
听着他耐心地嘱咐,宁欢忍不住弯起唇角:“知道了。”
宁欢收拾好后,皇帝送宁欢出了养心殿。
看着那个披着银红色滚毛斗篷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宫巷中,皇帝才回了西暖阁继续批阅奏折。
……
宁欢走出养心殿,呼吸着四周清凉的空气才觉得没这么胸闷了。
也是奇怪,前些年她在养心殿也会胸闷吗?还是说她的身子渐渐调养好了,如今也觉得养心殿的地龙烧得太热了,宁欢疑惑了一瞬。
玉棠问宁欢:“主子怎么了?”
宁欢轻轻呼吸了一口:“许是太久没有出来了,还觉着外头很是清新。”
玉棠便笑道:“来外面多走走也好,只要您别着凉就成。”
宁欢轻笑一声:“知道了,我的玉棠管事。”
玉棠抿唇一笑。
时值冬日,御花园中还萧瑟得很,在宁欢心中,也就是压在树枝和檐角上的皑皑白雪有些看头。
宁欢百聊无赖地捏了一团草木丛上的雪。
玉棠连连道:“主子,当心冰着手。”
宁欢不以为意地将雪团往草木深处一扔:“不会的,不是有手炉么。”
玉棠无奈,见她扔了雪团,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玉棠回眸又见婉嫔从不远处拐过来,她便小声提醒宁欢:“主子,那边似乎是婉嫔娘娘。”
宁欢顺着望去,果然见婉嫔走出来,她便笑意盈盈地走过去:“明辞姐姐。”
婉嫔也笑着同宁欢见礼:“嫔妾参见令贵妃娘娘,令贵妃娘娘……”
话还没说完,宁欢已然扶起婉嫔:“姐姐快免礼。”
婉嫔道:“多谢娘娘。”
宁欢道:“没想到还遇上姐姐了,倒是正好有姐姐能陪我说说话了。”
婉嫔温婉道:“嫔妾却之不恭。”
宁欢便和婉嫔一起漫无目的地在御花园中散步。
看着前面若隐若现地红梅,宁欢又起了些兴致,她同婉嫔道:“姐姐,不若咱们去折两支红梅带回宫去插瓶?”
婉嫔自然应好,她陪着宁欢一同去折红梅。
无意中碰到宁欢有些冰凉的手,婉嫔难免担忧道:“娘娘的手怎么这般冰凉,还是快些捂着手炉吧。”
宁欢却不大在意:“姐姐还不知道我么,我的手一年四季都这样,外面稍稍凉一些这手也跟着凉了。”
婉嫔虽然知道,但还是微微蹙眉:“太医可有为娘娘好生调养过?”
宁欢折下一支红梅,道:“自然是一直调养着的,苦药我都不知喝了多少了。”她幽怨地看了婉嫔一眼。
婉嫔也知道她一向最吃不得苦,但还是笑着劝道:“良药苦口,都是为了娘娘的身子着想,娘娘调养好身子才好早日诞下一个皇阿哥。”她还揶揄地看了宁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