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好笑地看着秀恩:“依皇上对令嫔的宠爱,她迟早也会有。”
秀恩眸中的亮色黯淡下来,但她还是小声道:“奴才只希望主子和四阿哥安好便好。”
嘉妃欣慰地弯唇,她似笑似叹道:“是啊,只要本宫和本宫的永珹好好儿的便好。”
在这后宫中能安安稳稳地活到最后已是极难得的事儿,能顺顺利利养大一个皇子更是了不得。如今她也算有子万事足,只希望她唯一的儿子能平安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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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前的树叶从金黄到枯黄,再到凋落,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眼瞅着宁欢又快厌烦了每日从永寿宫到御花园的长路,这日趁着天气不错,皇帝便先发制人,直接将宁欢捞起来在养心殿□□院中练五禽戏。
皇帝果然足够了解宁欢。宁欢的确又有些兴致想换着五禽戏来练。
为了避免意外,养心殿的□□被清扫得一颗石子儿一片树叶都没有。
宫人们也尽数退下,只留李玉和玉棠背着站在远远的回廊处,以避免主子有所吩咐却无人可用的情形。
不过虽然宁欢有这个心情,但早早地从柔软温暖的被窝中被捞出来,她也是不乐意的。
她不情不愿地来到庭院中,待皇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皇帝也想不明白,他问:“怎么就喜欢晚睡啊?白日不也能看话本儿,况且白日的光亮不比在夜明珠和烛光下看书舒服?”
早年便知道宁欢喜欢大晚上不睡地折腾,先前宁欢还住养心殿东稍间时皇帝不好管她,便只能无奈纵着,让宫人们将东稍间装点亮堂,别让烛光伤了她的眼。
所以后来哪怕她搬去养心殿后殿,永寿宫,宫人们也依旧记得这条规矩。可谓是宁欢走到哪座宫殿,哪座宫殿的夜晚便能亮如白昼。
宁欢霎时瞪圆了眼:“还晚?我如今可是子时就睡了。”
那会儿也不过十一点多,比起从前的凌晨两三点,宁欢一直觉得如今自己的作息可太健康了。
每日寅时起床的皇帝:“……”
摊上这么个娇娇儿,他也是无奈。
不知想到什么,皇帝忽的抬起手在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脸,他唇边蕴着笑意:“看来晚上还是太清闲了。”
想着她这娇娇柔柔的身子要练五禽戏,他昨夜便没折腾她,她要回永寿宫也放她回去了,没想到小姑娘果然没干正事儿。
宁欢霎时领悟他的意思,下意识一扫周围,而后上面的手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手,下面的脚又狠狠踩他一脚。
“臭不要脸!”
皇帝熟练地受了,面不改色,甚至面上的笑意愈发浓了。
他忙捉了她的手,笑着哄道:“这都是为你好,熬夜伤身。”
宁欢气得锤他:“我看是为你自己好吧!”
皇帝顺势将她抱入怀中,还若有所思地点头:“阴阳调和确实顺应……”
宁欢羞恼地捂住他的嘴,却见他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凤眸中满是笑意。
他笑得这般开怀,反而引得宁欢愈发生气,她没好气地就着捂着他嘴的手给了他一下,凶神恶煞地:“还笑!”
美人粉面含怒的模样亦是别有一番风姿,宁欢不知她此刻面上虽怒气冲冲,美丽的桃花眸中却满是娇娇的嗔怪,盈盈如春水,旖旎娇媚,说不出的动人。
皇帝看着她这般娇怒的模样,只觉她可爱。
但他也不敢再招她,便连忙止住笑意哄道:“好,不笑了不笑了,是我不好。”
宁欢轻哼一声推开他,不再搭理他。
整理了一番衣摆,宁欢自顾自地在庭院中摆起架势,准备练习五禽戏。
再折腾折腾怕是又该用午膳了。
她虽然爱玩,但在真正进入状态做事时却是极其认真,完全摈弃外物一心一意地做事。
皇帝站在一旁看着她,见她渐渐沉静下来,知她专心了,面上也渐渐平和甚至严肃起来。
都说人认真时才是最美的,皇帝也极其欣赏宁欢用心的时候。
因为要打出动作,宁欢自然不会自讨苦吃挽着旗头穿着华美的裙裾花盆底来做运动。
她此刻满头青丝尽数挽做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髻上也没有多余的钗环,只有两枚用以固定的玉钗。身上穿着素色的裤装,方便练武。纵然是最简单的裤装,用的也依旧是最好最柔软的面料,淡色的上衫和下裤上也描金彩绣地绣着精致美丽的木芙蓉花。
如今不好看的衣服宁欢是不穿的。
但此刻她的打扮在皇帝眼中就是极简的。在他看来,精致打扮时的宁欢娇贵甚至隐隐有几分威严,端华美丽。但如今她这样素净的打扮亦是美如清水芙蓉,怎样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