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了笑:“知道这段时日您来瞧过我多回了,可惜我一直病着,也没能和您说说话,晾了您这么久。”
不止是太后,柔惠、婉嫔等人常常来看她,甚至连皇后都不顾病体亲自来过,可惜那些日子她时常都在睡着,她们来时她大半是不知道的。
太后嗔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来见你难道就为了和你说话?咱们之间还要说这些客套话吗?”说着,太后本想点点宁欢的脑袋,但又想起她还病着,便只是轻轻拍了拍宁欢的手。
“是是是,我和简姨可不用客套。”宁欢笑盈盈道。
太后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反倒愣了一瞬。
前些日子宁欢一直病着,连说句话的精神都没有,孱弱得很,如今再度看见她脸上带上这般明媚的笑意,太后一时也是感慨。
她极轻地抚了抚宁欢的脸:“我们宁儿还是这般笑着好看,多漂亮啊。”
宁欢叹道:“让您担心了。”
太后道:“担心才是正常的,只要你如今好起来了,我便不担心了。”
“嗯。”宁欢笑着乖巧地点头。
看着她这般乖巧可人的模样,太后却是越想越生气,不由埋怨道:“我就说这后宫待着不好,你瞧瞧你这回弄的。”
好好一个人生生被草药害成这般苍白虚弱的模样。
宁欢便劝慰道:“这不是好巧不巧遇上我病了吗,倒也不全是因为那药。”
提到生病,太后也严肃了些:“下次再又不舒服一定要让太医瞧瞧,可不能再像这次这般不当回事儿了,你瞧瞧你这就是拖的。”
这些天宁欢不知听过多少遍这样的话,连连求饶:“知道啦,我知道啦,下次不会了。”
太后睨她一眼:“你最好真的记到心里头去。”
“是是是,太后娘娘,我真的记住啦。”宁欢再三保证。
瞧着她这般讨饶的模样,太后面上才缓和些。
她又想到什么,嘱咐道:“回宫去后,你宫里的人怕是还要筛一筛,可不能再来个漏网之鱼。还有你宫里的东西,也要好生查一查。”
宁欢听话地点点头。
说到这儿,太后也不知该庆幸还是什么:“得亏你病了,不然咱们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发现那二人的歹毒手段呢。”
闻言,宁欢倚在大迎枕上,轻叹道:“映云,我是真没想到啊。”
太后道:“若非东窗事发,谁又会知道?看来还是前期调查得不够多。”
宁欢道:“我想着这都是李玉挑来的人,便也没太上心。之前我也敲打过他们,没想到还是没起到效果。”
太后冷哼一声,道:“所以李玉被打板子了,若非他的确是个忠心的,早就被打发到皇陵去了。”
宁欢又坐起身,惊讶道:“李玉被打板子了?”
太后轻哼道:“他办事不利害了你,依着规矩,赐死他都无人敢说什么,也就是顾及你,皇帝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便小惩大诫打了他一顿板子。”
闻言,宁欢也松了口气:“我肯定不会同意啊。”
有过则罚,但若是因此夺了李玉的性命,她才不会心安。
无论在宫里浸染了多久,她内里始终是个两百年后的灵魂,做不出随意剥夺人性命的事。
太后又接着道:“还有这用人之道,岂是敲打一次就能一劳永逸的?你日后要学的还多着呢。”
宁欢深以为然,听话地点头。
太后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经此一事,你也得长长记性,虽然我和皇帝会护着你,但百密一疏,你也得学会自保才是。”
宁欢回握住太后的手:“您说得是,我知道的。”
太后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还好皇帝也没让咱们失望,直接将他他拉氏贬到冷宫去了,以前总觉得他行事温和总会留些余地,但如今这么一瞧,他倒真是个合格的帝王,分辨得清孰轻孰重,该冷酷的时候可是一点不差。”
她对于皇帝这次的态度很是满意。
男人嘛,尤其他还是个皇帝,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甚至在她受到伤害后也不能为她出气,那可真是太窝囊了,还当什么皇帝。
闻言,宁欢也不禁弯唇笑起来,心中又甜又软:“他当然知道。”
太后看着她这般模样,又好笑又好气:“瞧你那点儿出息。”
宁欢偏了偏头,面上满是得意和甜蜜的笑意。
但在太后臊她之前,宁欢先开口转移话题道:“不过他可真能耐,为了毫无疑义地废掉吉勒塔珲,我得个风寒竟然被夸大成命垂一线。”宁欢真是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眉眼间却满是带着笑意的嗔怪,又娇又喜,太后真是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