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至此,娴贵妃不禁扼腕:“蠢人果真是一对儿一对儿的!若是本宫,知道那和其坤格这般蠢,必定给她一包毒药,还用什么避子药,直接……”
多好的一箭双雕的机会,当然这是于娴贵妃而言。
没了令嫔这个她看不顺眼的宠妃,还能顺便将吉勒塔珲那个蠢货除了,多好的机会。
娴贵妃真心地感到可惜。
翡翠和翡青却没她这般心大,连忙打断她:“主子,这话可说不得!”
翡青连连转头看向四周。
娴贵妃瞧着她们这般谨慎的模样,不禁撇了撇嘴:“本宫不过是过过嘴瘾还不成了?”
话虽如此,她倒也没接着说下去。
“隔墙有耳,主子。”
娴贵妃无趣地甩了甩绣帕,轻哼道:“她倒是命好……”
这回的她便是指宁欢了。
娴贵妃忽然想到什么,一下便坐直了身子:“翡翠,你快去见皇上,请皇上也将为令嫔诊治的满医和蒙医召到本宫这儿来一趟。”
翡翠为难:“主子,不会吧……”
娴贵妃当即剜她一眼:“皇上和令嫔先前也觉着不会吧。”
她本就有被皇后下药的先例在,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越想越心惊。
娴贵妃环顾四周:“不仅要瞧瞧本宫这帐子,回了紫禁城也得找个老满医到本宫宫中去瞧瞧。”
翡翠瞧着娴贵妃这般紧张的模样,也知她在忧心什么,便应了。
娴贵妃打量了一番大帐,忽然又缓缓靠回榻上,她的手轻轻抚上小腹,讽笑道:“若皇上对本宫也有对令嫔一半的上心,本宫怕是也早早就能察觉到傅馨那个贱人的阴狠手段,本宫又怎会白白被下了这么多年的药!”
翡翠膝行到娴贵妃身侧,连连劝慰道:“主子,没事的,咱们已经知道了,调养了这么久,主子肯定很快就能有孕。”
“有孕?”娴贵妃讽刺地看着翡翠:“皇上都多久没召过本宫了,就算本宫身子养好了又有什么用,有孕是靠本宫一人便能有的吗!”说到最后,娴贵妃的声音愈发尖利。
翡翠心疼地看着她:“主子……”
娴贵妃紧捏着桌角站起来,恨声道:“这些贱人,就会给女人下避子药,她们这样恶心恶毒的女人还有什么脸生孩子,生下来也是养不大的贱种,统统都不得好死!”
闻言,翡青也顾不得规矩,连忙走出外间,见只有寄雪候在门外才松了口气。
自慧贤皇贵妃薨后,两个大宫女,一个寄霜被皇后留在长春宫,一个寄雪则被娴贵妃要了来。
皇后本是想将寄霜寄雪一同留在长春宫,奈何娴贵妃坚持要留着寄雪“睹人思人”。
皇后还不知道娴贵妃的性子么,知道娴贵妃睹人思人是假,想折辱慧贤皇贵妃曾经的大宫女是真,便想强硬地将寄雪带到长春宫。谁料寄雪不争气,竟不敢违逆娴贵妃的意思,口口声声称自己也愿意跟在娴贵妃身边,皇后见二人都这般坚持,虽怒其不争,但到底同意了。
寄雪低眉顺眼地朝着翡青行礼:“翡青姐姐。”
翡青低声问:“这里一直只有你一人吗?”
寄雪会意地颔首:“只有奴才一人,也没人从帐外经过。”
翡青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又道:“守好这里,莫要让人靠近。”
寄雪:“是。”
内间,翡翠亦是当机立断地抱住娴贵妃的腿:“主子,别说了,您别说了……”
娴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满脸恳求的人,虽知翡翠是为自己好,还是忍不住冷笑一声。
当皇后就是好啊,旁人敢说一句,哪怕连最忠心的贴身宫女也得拦着主子,不让编排皇后。
她仰了仰头,将眸中泛起的泪花压下,又再度扶着桌子坐下,她甚至笑起来:“本宫说什么了?吉勒塔珲罪大恶极,本宫瞧着,贬为庶人都便宜她了,皇上应当赐死这心肠狠毒的贱人才是。”
翡翠跪在娴贵妃身侧,见她平息下来心中亦是松了口气,她柔声安抚着:“主子放心,这些恶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娴贵妃紧紧攥着桌角,低低一笑:“是啊,她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与此同时,皇后大帐亦是得知皇帝的旨意。
听完始末,皇后眉间的折痕愈发深了:“本宫原只当他他拉氏没学好规矩,娇纵跋扈了些,没想到她竟这般恶毒!本宫怎会挑了这样的人入宫……”
说着,皇后不禁咳嗽起来。
望春连忙为皇后递水。
照春一面为皇后顺气,一面劝慰道:“主子,这哪儿是您的过错,知人知面不知心,您也不能凭着选秀时那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恶毒的啊,快莫要为这种不值得的人置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