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是轻笑一声:“好。”
宁欢瞧着他这般模样总觉他不安好心,还未等她多想什么,皇帝又轻轻抚了抚她柔软的脸颊。
“无事,少了我的总要还回来。”
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宁欢却听得汗毛倒竖,她怎会听不懂他的潜意思,当即什么想法都没了,她就知道他脑子里就没什么好东西。
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赶他:“快走吧你。”
皇帝闻言,无奈又好笑地摇头。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轻笑道:“宝儿还记得,这是哪儿吗?”
宁欢眨眨眼,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养心殿后殿正殿,是他最名正言顺的寝殿,霎时便有些心虚。
但不过一瞬,她又理直气壮地道:“这里难道不是我的寝殿吗?”
她还悠悠地看着他,大有他说不是日后便别上她床的意思。
皇帝哑然失笑,胆大放肆至此的犯上作乱之言,换作旁人砍十次脑袋都是不够的,但听着她说出来,他却感到满满的愉悦与柔软。
这是他的寝殿,但夫妻一体自是不用分这些,她这般理直气壮不正是说明她也承认他是她的丈夫吗。
于是他只是纵容又宠溺地笑了:“是,这里也是宝儿的寝殿。”
宁欢闻言,满意地弯起唇角。
皇帝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天色确实不早了,宝儿也早些休息。”
“夜里凉,别乱踢被子,当心着凉。”,他不放心地叮嘱道。
宁欢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下一片柔软,柔声应道:“知道啦。”
他便笑了,俯身温柔地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声音亦是蕴满了柔情:“晚安,宝儿。”
宁欢尚且沉浸在他的温柔中,回神时他已然披了披风走出去。
直至她无知无觉地坐到梳妆台前,还有些恍然,怔愣地轻抚上眉心他方才轻吻的地方。
看见镜中人在做什么她才回过神来,一时哑然。
李玉看着皇帝出来,一时还有些惊异,连忙上前恭声询问:“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皇帝一哂,似是无奈似是纵容:“朕睡东稍间去。”
东稍间一应布置还没变,他多多少少能有些慰藉。
“啊。”,李玉讶然。
皇帝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李玉连忙闭嘴,恭敬地为皇帝引路。
灯火拉长了二人的背影,夜风阵阵,瞧着还有些萧瑟。
堂堂皇帝,竟然就这么被人霸占了天子燕寝之正殿,还不敢反抗,得可怜巴巴的跑去睡偏殿,养心殿值守的人此刻竟难得敢对皇上报以深切的同情。
待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胆大包天,他们连连低下头去。
不过这种事,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毕竟谁不知养心殿真正做主的是他们那位小祖宗呢。
宫人们不由看向那灯火明亮的正殿,肃然起敬。
夜深,宁欢沐浴归来便悠然钻进锦被中,明黄的龙床宽大又柔软,难得能独占这么张宽敞舒适的大床,她欢快地在床上滚了一圈。
等她一个人玩儿累了,安静躺在衾被中时下意识便看向身侧,一时竟有些怅然。
怅然?!宁欢意识到这一点,连连打住自己忧郁的想法,轻哼一声,她才不会不习惯呢,哼。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她还在床上翻身,还是没能睡着。
宁欢怎么都找不到合适且舒适地姿势,不由又换了个地方靠,她泄气地一叹。
某人冬暖夏凉,就是个自带温度调节功能的人形抱枕,有他在身边,她总是睡得很舒适。
她看着头顶明黄织锦的繁复图纹,蓦地睁大了眼。
她就说他当时怎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宁欢心中一时又好笑又气恼,只怪自己不争气,她似嗔似恼地咬牙。
在宁欢在床上翻来覆去咬牙嗔恼的时候,皇帝在东稍间也没睡着。
好容易过上温香软玉在怀还能吃肉的日子,如今乍然来这么一下,自然也不习惯。
他幽幽地轻叹一声,无奈又好笑地扶额。
到底是自己纵出来的姑娘,他也真是没辙了。
*
夜色渐渐深沉,皇帝半梦半醒间下意识摸了摸身侧,他家姑娘爱踢被子,每夜到这个时候他都会习惯性地醒来,要看一看她有没有踢被子,为她盖好被子。
这一次却探到一片平坦,他霎时惊醒过来。
而后一看身侧才慢慢想起来今夜是怎么回事。
他缓缓坐起身来,笑叹一声。
看着外面深邃的夜色,他想了想,到底无奈地轻叹一声,披衣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踢被子没有,可别着凉了。
后殿。
皇帝悄声踏入后殿内室,果然见小姑娘嫩藕一般白皙软嫩的小脚不安分地探出了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