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程屿一路进到电梯里面，按下楼层之后向也猛然发现自己还扯着他的外套袖子。
手指像是触电一般瞬间松开，程屿盯着自己的手臂，半晌之后才稍稍垂下放在身侧。
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
向也先一步出去拿着钥匙到门口开了门。
推开门打开灯的瞬间注意到房间内乱丢的衣物，向也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她转身猛然拦住正要进屋的程屿。
后者一脸错愕，“怎么了？”
“等会，你等会再进来。”
说着，向也换了鞋子跑到房间里面把沙发上乱丢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塞到卧室柜子里面。
收拾了一下桌面的垃圾丢在垃圾桶里面，转头看向门口的时候程屿仍然站在那盯着她。
“抱歉。”
向也走过去从鞋柜里面给他找出一双稍微大一码
的拖鞋，“我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收拾，家里有点乱。”
“不用。”程屿脱下鞋子，那双拖鞋显然是女款，他穿上还是小了点，奇怪的是，他似乎还挺高兴。
“是我暂时借住在你这儿，给你添麻烦了。”
第36章 十二月 纸鹤
麻烦倒算不上, 毕竟是向也自己先开口邀请程屿来住的。
转头先去帮程屿倒了杯水，听见他又说，“你这儿房租多少？我平摊给你。”
平摊？向也闻言稍顿了下。
转身把水杯递给程屿, “不用了吧, 等你伤好了就回去了。”
察觉到向也并不想让他在这儿留宿太久, 程屿的脸色变得有些暗。
他用受伤不重的那只手端起水杯, 放到唇边抿了一小口。
“住一天也是住, 我不好白占你便宜，怎么说都是麻烦你。”
“那好吧, ”向也没坚持拒绝, “等回头月底的时候我把账单发你，我们平摊就行了。”
“这边水电都是房东在交，我平时工作很忙，没时间打理这些。”
向也解释着，她站在程屿对面几米的位置靠着墙。
和他单独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相处, 向也有些局促。
天气闷得要命，向也赶紧找到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低。
“那个……我先去给你收拾一下房间吧。”
程屿立刻起身, “我和你一起。”
“不用不用, 你在这儿等我就行, 你还受着伤呢。”
向也连忙摆手，本来一晚上的高铁回来已经足够疲惫了, 不好再让程屿这个病人忙。
“没事, 我睡了一天一夜呢，倒是你没休息好。”
“我跟你一起看, 不用动的地方就算了，我有张床就行。”
程屿理由充足，“就当是活动活动身子了。”
他起身的速度快, 向也根本来不及拦。
“书房是哪一间？”
程屿站在客厅环视了一圈。
向也租的这个房子不算大，但是地段不错，下楼就是地铁，在创新园的边上。
她虽有些东西放的随意了一点，但整体上还是整洁干净的，客厅旁边就是个半开放的厨房，一眼望过去里面的厨具一应俱全，她有自己做饭的习惯。
向也指了指厨房对面的那扇门，“那间就是。”
说着，她过去把门推开。
书房特别小，里面放着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上面杂七杂八的都是她的手稿。
画板支在椅子旁边，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小榻榻米。
向也看了程屿一眼，“不然你住我房间吧？”
“这个床好像有点短。”
“不用。”
程屿迈着步子进去，他大致扫了一眼房间的陈设，过去榻榻米那边看了下。
“应该正好够长，我睡觉的时候一般也不会躺的很直的。”
“明天飞宇应该会帮我把衣服什么的寄过来，详细的地址发我一下吧。”
“噢，好。”
向也执行力一向强，过去拿了手机立刻给他把地址发了过去。
到卧室柜子里面翻找了一条干净的毛毯和枕头拿到书房，她临关门的时候还没忘嘱咐，“我明天要去公司上班，你没事就不要下楼了，吃东西可以点外卖或者让人送过来，去医院的话我如果方便就陪你一起。”
程屿点头，对着她笑笑，“好。”
房门关上。
程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有些黯淡。
向也没怎么变。
和许多年前一样容易紧张，也总喜欢离他很远。
这才几天没见，好像又回到刚重逢那会儿那么局促了。
向也在书房门口愣了会儿，良久之后才机械般地转身关了客厅的灯，又回到自己的卧室把房门关上。
心脏咚咚的跳动就没缓慢过，她有些发愣，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床上躺下，她还想去洗个澡拿起手机随便看了一会儿之后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