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向也成绩有所提高之后，陈萍和她讲话的态度也变得好了不少。
“你知道的，妈妈只有初中文凭，对你高中的事情根本不懂，老师说什么我也不太明白，你自己成绩提高就够了，但是你弟弟这边也要开家长会，他成绩不太好，需要我多看着点。”
“你看……你看能不能跟老师说说，这次妈妈就先不去了。”
向也抿着唇，有点不太高兴。
“可你上次也没来，这次是高二升高三的家长会了。”
“是，是，是妈妈不好，但你弟弟还小，你那学校又那么远，我总得先紧着他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吧。”
“你那么懂事，妈妈相信你自己能处理好的。”
向也有些不太死心，“爸爸呢？他不能去给弟弟开吗？”
“他一直在外面打工，不怎么回来的，最近也不在家。”
“知道了，那你自己去和老师说吧。”
向也挂了电话，手机停顿几秒才挂断，转了好几个圈也没回到主屏幕，最终还是遭不住死机黑屏。
她深吸一口气，好容易充电重启之后给陈萍发了条微信。
【我想换个新手机。】
大抵是出于愧疚，陈萍没再说什么说教的话。
【行，你下周回来我带你去买。】
隔天课间向也就被方雪叫到了办公室。
向也自诩最近没做错什么，但因着之前总是到办公室挨骂，这次也难免发怵。
警惕着敲门进去，方雪笑着让她在对面椅子上坐下。
“向也，你妈妈说这次家长会不过来。”
原来是为了这事，“嗯，她跟我说了。”
“你成绩进步这么大，她应该过来看一下的。”
向也低着头，手死死攥着校服裤子，声音也小的像是蚊子嗡鸣，“她说，弟弟的家长会也是那天，她走不开。”
“嗯，没事的，我没说怪你。”
方雪笑得愧疚，过去拉着向也的手拍了拍，“别那么紧张。”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要是想知道家长会内容的话，到时候你可以在教室里面待着。”
向也摇头，一想到要和一屋子的家长待在一起她就难受。
况且，隔壁桌大概还坐着程屿的父母。
“不用了，我还是和其他同学一起出去自习吧。”
“也行，”方雪点头，“那到时候有什么通知我单独跟你说。”
方雪嘱咐了向也几句之后便让她回了教室。
下节课是生物，向也掏出书之后翻开便开始出神。
生物老师的年纪很大了，听她说今年就要六十岁了，等把她们教到毕业就准备退休了。
这原本没什么特别的，但上次母亲节的时候她刚好过来上课。
提到她女儿和外孙，还说自己母亲也健在。
向也记得自己本来还在犯困，听到这事情的那刻便瞬间睁大的眼睛。
也许课上的八卦是提神良药只是她精神起来的一部分。
更多的是因为这事情实在是超出了向也的想象。
毕竟自她记事以来，姥姥和姥爷就是出现在大人口中和照片中的人物。
好容易接受了好多二三十岁的人还有姥姥爷爷。
没想到四代同堂这样稀罕的事情也能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当然了，还有一件大家也许都觉得正常，可是她花费了好久才接受的事……
胳膊忽然被人戳了下，向也扭头，程屿单手撑着脸，掀了掀眼皮扫了她一眼。
同桌了一段时间过后，向也凭眼神就明白他的意思。
此刻是在责怪她竟然上课出神。
向也低着头，抬头看了眼黑板后把书翻到正在讲的那一页。
程屿的声音顺着风隐约传过来，“刚刚方雪叫你去办公室了？”
向也头也没转地“嗯”了一声。
“叫你去干什么？”
“没什么。”
“嗯？”
程屿这刨根问底的态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向也待一起久了之后学过去的。
“就和我说了家长会的事。”
说到这儿，向也顺便问了句，“你家谁过来？”
“我爸爸。”
“噢。”
“你呢？”
“我家没人来。”
程屿挑眉，似乎在表示疑问。
向也随便应付着，“我妈忙得很，没空。”
“忙什么？”
“忙着给我弟弟开家长会。”
“……”
第21章 十二月 只有她没有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 向也抱着收好的几本习题册起身。
一副不太想和程屿继续讨论这件事的架势。
“让一让。”
向也低着头，语气嚣张，“我要去图书馆占位置呢。”
程屿握着笔的手轻顿, 随后缓缓起身, 迈着步子给向也让了位置。
小姑娘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竟还浑然不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