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还没走，其他人也就坐在那看戏，没人上前跟四阿哥敬酒搭话，毕竟福晋坐在那，除了备受宠爱而嚣张的侧福晋，明面上大家都不敢当着福晋的面勾引四阿哥，与四阿哥搭话，一搭话会被福晋示为勾引，在这府里想过得舒心，讨好四阿哥是其一，不得罪福晋是其二。
姜楚楚吃饱后就有闲情雅致看戏了，撑着下巴专心看着戏台，表演有点像京剧，故事曲折离奇，这屋内四处都燃着烟少的红箩炭，在冬日烘得让人身子暖洋洋且舒服，她连外面的大裘都脱了。
“哈哈……”姜楚楚看到台上两人故意拉扯导致外衫脱落，又动作夸张故意踉跄跌倒时忍不住笑出声，没注意到尹格格侧目看她。
戏还没唱完，四阿哥就走了，福晋跟着一起离开。
点心才刚上来，有热乎的糖蒸酥酪，如意糕与合欢汤，姜楚楚已经吃不下了，把她那一份拿给站在身后的黛青跟夏荷。
“妹妹，我先走了，我也罚了，夜里凉，妹妹回去要小心。”
尹格格起身告别。
屋内的人越来越少，等戏唱完，姜楚楚发现自己最后一批走的人，没走的还有王芷彤跟陈侍妾，戏班子的人正收拾道具，班主下来跟她们说几句过年的吉祥话。
“唱得很好，这是赏给你们的，每人一两。”姜楚楚从兜里掏出二十两银子赏给班主，班主立即笑嘻嘻地跪下磕头，本来过来说吉祥话就是想要一点赏。
王芷彤跟陈侍妾都偏头看过来。
陈侍妾笑道：“妹妹好生大方。”
“大过年的，讨个喜庆，你们真的唱得很好，应得的，我们走吧，夜深了。”
宫女执着宫灯走在前头，夜里连月亮都找不到，被乌云跟雪花全部挡住，冷风瑟瑟，风中夹雪，一行人脚步匆匆往前走去，姜楚楚跟王芷彤住得近，最后一段路是她们一齐走的。
“妹妹，你说侧福晋这胎是格格还是阿哥？”
“不知，可能是个阿哥，也可能是格格，才两个多月，应当瞧不出来。”
姜楚楚心里知道一定不是阿哥，印象中四阿哥的长子是由福晋所生，为嫡长子，并非李氏所生，她倒是有点忘了李氏这一胎是否顺利生下。
“侧福晋命真好，四阿哥那么宠她。”
“是啊，侧福晋是有福气的人。”
跟王芷彤分别后，姜楚楚进了自己房内，春兰跟桃红都还没睡下。
“格格，你怎么不打伞？”春兰拂去大裘上的雪花，“桃红，你去给格格倒杯热水暖暖身，汤婆子拿来给格格暖暖手。”
姜楚楚瞧着春兰吩咐桃红做事的样子，颇有一等宫女的架势，嘴角微微上扬，前段时间的教导是有效的，在她这，桃红跟黛青再稳重都不如打小跟她一起长大的春兰跟夏荷两人重要，她信任春兰跟夏荷，所以若是论资排辈，春兰跟夏荷算是一等宫女，桃红跟黛青是二等宫女，不过她只是一个格格，在内务府那边她身边的宫女均是一般宫女，份例与俸禄是一样的。
她得让春兰跟夏荷在这宫里成长起来，不能总是刚进宫时一头雾水的状态。
姜楚楚这边忙着热身，而与此同时，福晋这边却在发脾气，正月初一，主子爷原本应当宿在她这，结果因李氏有孕，四阿哥便过去李氏那边。
已有两个多月身孕却瞒到今日，在家宴上故作姿态地作呕查出有孕，这李氏就是明晃晃在打她的脸。
“福晋，别生气。”
福晋手狠狠抓着椅背，怨恨道：“嬷嬷，我怎么不生气，四阿哥日日宠幸李氏，李氏又怀上了，我这肚子毫无动静，这大阿哥要是被她生出怎么办？我的脸面何在，往后李氏凭着长子骑在我头上，我又该如何是好？主子爷的心是偏的。”
“福晋，李氏这一胎未必是阿哥。”
“万一是阿哥呢？皇后娘娘与德嫔娘娘都盼着我能生出大阿哥，只是我无能，肚子这么多年没动静，太医开的药也没用，李氏那贱人今晚就是要看我笑话。”
福晋嫁入四阿哥府里已有五年有余，在刚进府第一年有过身孕，只不过在四个月后小产，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过身孕，她这肚子还能不能生都不知道，若是李氏生下大阿哥，她往后在这府里该怎么立足。
“福晋别这样想，四阿哥去侧福晋那里次数多，她怀上子嗣是应当的，福晋还年轻，嫡长子会从福晋肚子里出来的，不会从侧福晋肚子里出来，哪怕她有身孕。”
是啊，她一定不能让李氏生出长子，嫡长子只能从她肚子里出来，福晋目光一狠，抓着椅子的手松了松，靠在张嬷嬷身上，汲取一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