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上将军有令,让你速带五千精兵进宫护驾,文王谋逆!”
蒋芙:“……?”
张闵拿起墙上挂的剑与披甲,问:“你讨厌他,我还去吗?”
仿佛只要她说不去,他就决定不去一样。
“去。”军令在上,他如今又是官身,不听上司号令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你不要拼命,不许受伤!”
张闵颔首,拍了下她的头顶快步出门。
蒋芙没敢轻举妄动,目送张闵上马往兵场的方向疾驰,听院中的文官分析时局。
原来洛郡那边谋反后,文王就召集了一批他手下的暗卫逼宫,试图在长安兵力薄弱之时推倒魏琪上位。
他什么时候有这种野心?
蒋芙不可避免想到沈听南,她如今怎样了,她参与进这件事了吗?
说实在,她心里也想,如果这时候文王成功杀死魏琪夺位,以他那身板估计当不了几天皇帝,极有可能被骆岢爹熬死。
文王死后,洛城自然而然就变回了洛阳。天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改姓的,北境与淮南的两位王爷都是闲散之人……不,说不定他们和文王一样也是装的,真到瓜分皇位那天,就摇身一变,化成窥伺猎物的狼,等待时机一哄而上。
蒋芙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也没人进来查看情况,于是主动走出去问:“外面乱吗?我现在能回家了吗?”
留守的侍卫没想到她还在,听她问话忙道:“我送娘子回去!”
金吾卫府没有她坐的马车,她本也是走路来的,跟在侍卫身后匆匆往家的方向走。
骆府门口堵着不认识的马车,蒋芙心里一跳,与侍卫仓促道别回去问情况。
管家说是宫里来的人,骆沁为救魏琪受了箭伤,情况不好,陛下派人来接骆岢进宫。骆岢听到这事就晕了过去,府里的大夫正给他施针救治,宫里的人还在外面等着。
“那文王……”
“说是逃了,陛下亲兵正在追捕。”
“……”好乱。
蒋芙呆呆伫立在原地不知做什么,直到听侍女们惊呼“公子醒了”,她才像也醒了一般,迈步进了屋子。
骆岢在小厮的侍奉下面色惨白穿衣,蒋芙从小厮手里接过衣带,给他紧紧系在腰间。
“撑住,我在。”
骆岢已经笑不出来,他神情忧郁:“我多希望,是我给你说这句话。”
蒋芙牵他手:“夫妻两个,分什么你我?谁规定郎君不能依赖小娘子的?”
他们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蒋芙将骆岢抱在怀里,他也乖顺依偎她的肩膀,这样抱着体型虽有差距,但并不费力。
她一下一下摸他侧脸:“别怕,沁儿一定没事。还没见到人,别随便想些不好的事。”
路程不长,很快到宫门口,马车短暂停歇,驾车的内侍拿腰牌验证身份
,守卫放他们进去。
殿中骆沁昏睡着,是疼晕了。
骆岢看着床上失去意识、嘴唇没有血色的妹妹,抿着嘴潸然泪下。
白明旭向魏琪汇报完战况,急匆匆从书房出来,进到屋子里看了眼骆沁,安慰地拍了拍骆岢肩膀。
“无事,有人比你还心痛,从此你可安心了。”
骆岢避开他手,头也别向一边。
白明旭诧异时,蒋芙“呸”了他一声:“起开!别碰他!哪显得你来当好人!”
他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做什么,蒋娘子,我什么时候是坏人了?”
蒋芙想了想,他确实没做什么坏事,算不上坏人。
“你不讲义气,你说呢?”
和小孩吵架似的,说什么义气。白明旭勾起嘴角,但不得不承认,他被伤到了。
他与骆岢从小一起长大啊,就那么把他和他妹妹算计进他的复仇与前程里了。可不就是不讲义气?
他也是,都做出背信弃义的事了,还来这里装什么好人。
白明旭无言离开。
蒋芙拍拍骆岢,哄道:“不气不气,我把他赶走了。你还讨厌谁?我帮你都骂了。”
骆岢闭眼,泪水顺着他的轮廓流下。
“芙芙,把我也一并骂了吧。”
“你我自有骂的时候,这几天先攒着,你再想想别的人。”
骆沁一直到晚上都没有醒,身体发热折磨得她直哭,但魏琪没有来看一眼。
蒋芙肺快气炸了,沁儿是为了谁?
她揣了一肚子气去找魏琪理论,得到人通报后怒气冲冲到殿门口——她动作极轻敲了敲门。
“陛下。”
魏琪从沙盘上抬眼,有些不愿意搭理她,但看在骆沁的面子上不得不见,毕竟是她嫂子。
“平身吧。”
蒋芙直截了当:“陛下不去看看沁儿?”
魏琪被她提起这个,越看她越觉得像城府极深又惹人生厌的势利女子。也许就是她的挑拨,让骆沁去做勾引他、以性命开玩笑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