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晓川:“……”为爱秃头,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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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读过后于晨安搬走了课桌里外的学习用品,下了课的闻哲柳专门跑上楼帮他背着书包。左晓川日语班的同桌换了人。
闲来无事时左晓川想起于晨安他俩最后那节早读的聊天,后知后觉季寒瑞其实也深陷“身不由己”的困境里:不见踪迹的妈,蛮横专制的爸和叛逆的他。
左晓川不知道他和父母究竟有什么隔阂,以至于连家里的钱都不愿意花——他也是后来才逐渐咂摸出来,季寒瑞每周都请假离开学校,可能是跑画室代课赚钱去了。
可是就这么放弃学习是不对的,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我得想办法拉他一把。
周六上午的大课间教室里热热闹闹,有人在聊天有人提着练习册跑来跑去问问题,周静虽然是数学课代表,但由于她各科成绩都不错,所以找她问什么题的都有。
“这道题……超纲了吧?”周静捏着下巴,犹疑道,“题干里的词我都没听过。”
无所不知的周学霸居然说有题超纲了,左晓川兴致勃勃伸头去看,只见是一道地选择题,立马自信放光芒:“地呀,我会!”
来问题的同学和周静同时看过来,周静一脸狐疑:“真的假的,你听说过承压水和潜水吗?”
“嗯哼~”左晓川手中的笔转得呼呼生风,把练习册拉近,“这是去年高考题吧?在下不才,正好做过。”
左晓川笔尖点着图示上的一个岩层:“这一层,题干说了是隔水层,那么在它上面的就是潜水,因为没有压力,所以有自由水面,这一层,因为有隔水层的岩石压迫,所以它的承压水面是这样的——”他用铅笔在弯曲的地层剖面图上连接两个点,画了一条虚线。
“所以这口自流井从C点打下去就对啦!”左晓川举手作欢呼状。
周静恍然大悟:“这就相当于一个连通器对吧!”
“不愧是周学霸!”左晓川马上献上桂冠。
可惜来问这道题的同学本人依旧懵圈。
周静看着左晓川:“你小汁有点东西啊,平时没少看课外资料吧。”
左晓川肉眼可见的开心,呲着八颗闪亮的牙,虚假地谦虚道:“过奖过奖。”
“就嘚瑟吧你。”周静好笑地戳破他,拿回练习册继续给那个同学详细解释去了。
左晓川转回身,看见斜前方的季寒瑞又开始收拾书包了,呲着的牙立马收了回去:“你又逃学!”
季寒瑞把请假条在他眼前一晃:“合法出狱。”
“你等会儿!”
季寒瑞充耳不闻,单肩挂着包溜达出了教室。
左晓川把他花了一周时间出来的地资料从课桌里翻出来,追过去。
他其他科目的成绩平平,属于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有地这一科他有绝对的把握和自信能帮到季寒瑞,所以利用课间时间手抄了课本上的重点知识点,每个知识点后还附上了几道相对简单的题目,解析也一并写在旁边。他就不信这么浅显易懂的呈现方式季寒瑞还是学不进去。
“季寒瑞!”左晓川叫住他,两人在楼梯口停下脚步。
左晓川把厚厚一本笔记塞给他:“你在画室闲的时候看看呗。”
“谁跟你说我请假是去画室的。”季寒瑞被迫接住笔记本,翻开看了两眼。
“我自己猜的,你是去画室教小孩子画画的吧。”
“你说是就是吧。”季寒瑞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把本子又递到左晓川面前。
“干嘛?”左晓川把递过来的本子往前推。
“好意领了,但我不看。”
季寒瑞无所谓的态度让左晓川有些着急:“为什么?!是嫌弃我字丑吗?这已经是我尽力写好的了,比平时写东西多费很多时间!”
“不是。”季寒瑞提了提书包肩带,耐着性子解释,“是我不想学。……你别再逼我学习了行吗?”
“你想得美,不行!”左晓川皱起眉头,声音拔高,“我就得逼你学,你现在不把学习当回事儿,两年后的高考继续考二百多分吗!?”
季寒瑞罕见地收起了散漫的神色,站直了身体:“左晓川。”
他喊了他的全名。
左晓川依然眉头紧锁,等着他下面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我这种人不会和你一样把高考看成人生当中重要的转折点,可能我读完高中就去找工作了,也可能我读到一半就中途离开了,我有什么由去学这些枯燥无味的东西?”
“地怎么可能枯燥无味?!”左晓川下意识反驳,“你只要肯学,我可以教你啊,保证不会无聊的!”
“那好,我们先不谈枯不枯燥的问题,”季寒瑞打断他,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越来越浓烈的焦躁情绪,知道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就有什么东西回不去了,他直视着左晓川的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