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嫩的果绿色手机在眨眼间到了秦徵手上,黎听遥又很自觉地把自己刚修好的旧手机上交。
秦徵蓄势待发,即将双手同时开工为黎听遥完成新机激活工作。
不错,他一路脚下生风,为的就是这么一件事。
在听到黎听遥那句愿意纠正结巴后,秦徵心头的那座活火山才有那么一丝重新休眠的迹象。
然而他把排课表发送到黎听遥的手机上时,看到黎听遥拿出来用的手机,依然是那部劳苦功高早该进垃圾场的小破烂。
黎听遥竟然没有欢欣鼓舞在第一时间用上他送的新手机。
火山口的热气扑腾扑腾地往上翻涌,秦徵的表情冷了下来:“修好了?”
他不善的眼神打在了黎听遥的小破烂手机上。
黎听遥正专心研究语言训练班的课程安排,没发现秦徵声音里的细微变化,头也不抬道:“嗯,苏、苏助、带、带去修的。”
“苏苏助,”秦徵怪里怪气的,“你还想狡辩你们不亲密?”
黎听遥抬头控诉地盯着他,这么讽刺一个结巴,真的真的合适吗?
秦徵被他看得心虚一秒,但很快又硬气起来,质问:“他带你把旧手机修好了你就用,我给你一部新的你怎么不用?”
哼,两人合照那事儿在他心里可没彻底翻篇。
黎听遥眨眨眼,坦诚道:“不、不会用。”
机型太新了,他连开机键都找不到在哪里,目前那部新手机只能在双肩包里起到一个压重量的作用。
这回答让秦徵一噎,肚子里准备的那么多言语讽刺的台词通通排不上用场了。
他怎么忘了呢,黎听遥是个穷苦的可怜小男孩。
“回去。我给你把手机调好。”
秦徵当机立断,撂了筷子走人,站起身还不忘顺手帮着黎听遥也把筷子撂下。
黎听遥看他脚步急,顾不得再把筷子捡起来,忙用嘴叼走最后一块红肠粉,捂着嘴一边咀嚼一边去追秦徵。
他想秦徵这人也太擅长自我矛盾了。
前两句还在说,衣服给狗穿都不管,这会儿却急吼吼管起了他用什么手机。
“密码?”
“0630。”
秦徵皱眉一秒:“你生日?”
“嗯。”
“太简单了,随便来个人都能猜到,”秦徵单手在水果机上操作一通,“给你设了个新的,‘0818’,你记住了。”
“0818?”黎听遥乖乖应了一声“嗯”,又问,“什么含义?”
不会是秦徵的生日吧,那这个密码换了有意义吗?
秦徵面容沉静:“我的手机尾号。”
“哦。”黎听遥恍然大悟,手机尾号是比生日要安全一点。
秦徵又轻轻一笑:“同时也是我的生日。”
黎听遥悄悄垮下嘴角,他等会儿一定偷偷换掉。
秦徵:“旧手机所有数据都需要传进来吗?”
旧手机的数据,黎听遥想到手机里有不少在漫展的照片和视频,还有女装的……他后背发烫,连声说“不不不不用”。
又在旧手机屏幕上点中几个软件:“其、其他的,先、先不用。”
“行。”秦徵在手机上划拉得飞快,给手机传数据的同时还能观察到黎听遥的动作。
他逮到黎听遥在发呆的好时机,立马点进了最先传输好的微信里。
所有权限对秦徵打开、打开、打开、还有这个——
几个操作之后,秦徵成功成为了黎听遥微信列表里权限最高的好友,他心中畅快无比,脚步一抬几乎要奔去露台当场拉几圈磨。
蓦地,他又想到一件事,嘴角一滞,手指一点,从黎听遥自己的朋友圈动态里果然找到了那条该死的,让他心堵的“全国可飞”。
他根本不愿细看,直接点了删除。
正欲往下再检查几条,秦徵冷不丁和黎听遥清澈明亮的双眼对上,手一滑,险些让这部手机的出道日和终结日合并成同一天。
黎听遥关切道:“很、很难搞吗?”
秦徵满脸复杂,黎听遥越是坦荡纯粹,越是让他认识到自己这种行为的见不得人。
要不坦白算了,老实点进黎听遥的黑名单,大丈夫岂能偷偷摸摸。
他深深地蹙起眉:“黎听遥,我……”
黎听遥无端紧张起来:“嗯?”
秦徵把两部手机交还回去:“我已经全帮你调整好了,之后还有不会的,再问我。”
他翘起嘴角,黑名单是不可能进的,大丈夫不拘小节。
“哦,谢、谢谢。”黎听遥恭敬地双手接过来,根本不明白秦徵在暗爽些什么。
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完成,秦徵松了松后背,准备去露台晒晒太阳(划去,拉磨),冷不防又被黎听遥叫住了。
他头一偏,却根本看不到黎听遥是什么表情,这人头一低,刘海一挡,效果堪比皇帝头冠上那十二旒,让人读不到眼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