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累,情况很棘手吗?”黎听遥犹豫不定,他没有正经的职业履历,对秦徵的工作内容一无所知,他发现自己除了这样的空谈,做不出别的关怀,因此而内疚,“我好像真的帮不上你什么。”
秦徵的麻药开始生效,疼痛感已经消失,但是皮肤的拉扯感还在,总体来说,是一种半生不死的微妙感受。
他半眯着眼,把自己全部地感知都用来接收黎听遥的声音:“不用你做什么,和我保持通话。”听到声音就可以。
尽管秦徵已经在刻意控制,黎听遥还是注意到了他拉长的呼吸和偶尔不正常的停顿。
长时间离家的狗狗有时候会情绪颓靡,食欲和玩闹的心情降到谷底。
人就更可怜一点,出差只能住酒店,吃睡都不如家里,还得连轴转地开会和应酬。
秦徵完全是丧失活力的模样。
难以分明的复杂情绪很快缠绕住黎听遥。
他纠结地做出一个危险的决定,等漫展结束之后,他不回家了,他得去陪陪秦徵。
那就假装自己是今天来的h市吧。
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然而漫展上的变数永远层出不穷。
下午六点刚过十分,从助手里拿到行李箱的黎听遥和江芋可同时往场馆外面冲。
黎听遥急着重新订酒店卸妆换衣服找秦徵,江芋可要赶晚上七点的高铁。
有粉丝追过来送他们到出口,黎听遥刚打了车,等车的时间正好多给粉丝们一点拍摄素材。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冒出来一个脸生的女孩拦住黎听遥。
“老师,没买到票,可以集邮吧?”话没说完,她人已经举着手机搂了上来,完全不给黎听遥拒绝的时间。
黎听遥表情茫然,身体自动躲避:“拍照可以,身体接触不可以。”
围栏里买了票的粉丝们也提出抗议:“海报都没买,直接白嫖,这对吗?”
“安保这时候又跟死了一样,看不到有老师在被骚扰吗?”
“没买到,又不是不想买!”那女孩对着其他粉丝吼,转头又试图贴到黎听遥身上,哭诉自己有抑郁症,“老师你就对我好点吧,你不抱我我会死的。”
“这真不行,”黎听遥皱着眉不停往后躲,为了避嫌把两条胳膊都收在身后,“你成年了吗?你监护人在不在这里?”
已经有忍不住的粉丝牺牲门票也要冲出来帮忙拉人,江芋可见状也做好了浪费一张高铁票的准备,挤过来隔开黎听遥和骚扰他的女孩。
谁知场外蹲coser的“野生集邮粉”还不止这一个,看到“同伴”被欺负,他们纷纷冲过来支援。
双方开始混战。
正巧,做了一天萌妹的苏助迈着沧桑的步伐从场馆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被人群包围的黎听遥。
“假装没看到吧……”苏助闷头不作声,越过这群人走到人行道,突然停住,叹气,飞奔回头。
就算是遇到陌生的二次元,互相帮助也是浸泡在血液里的本能。
不远处的机动车道上,交通受限,各类车辆停成一条长龙。
秦徵保持着向前微倾的坐姿,语气很不耐烦:“还要堵多久?”
他现在是伤患,他需要回酒店休息。
司机看了一眼实时路况:“今天会展中心有活动,外地过来好多小孩,打车的人多。”
“活动?小孩子不上学参加什么活动?”秦徵不舒服地动了动,他今天穿来的那件衬衫早扔了,身上这件是秘书A在医院对面的狼七匹临时买的,这料子他穿着别扭。
秘书A好奇地伸头往外看:“那边是不是在打架?”
司机也伸头去看。
秦徵对此不感兴趣:“小孩子一多就是麻烦,吵闹。”
“还是群架。”秘书A打开手机镜头当望远镜用,能把远处的人脸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镜头对焦到一个水手服萌妹脸上,发现是一个假头,索然无味。
下一秒,萌妹的假头被人打落,露出了一张软萌可爱——“苏助!”秘书A惊叫到失声。
秦徵眉头一皱:“苏宁回老家给他亲戚办喜事,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秘书A的镜头重新对焦,心情激动,既然这个萌妹是苏助,那他旁边的白毛蓝眸大美人就是——“啊!黎先生!”
高岭之花美到他失语!
悄咪咪关注了老板娘cos账号的秘书A惊喜到已经忘了老板和他坐在一辆车上的事实。
“你说什么?”
秦徵听到那三个字,先是不信,怔愣三秒后意识到秘书A没在开玩笑,猛然起身,夺走秘书A的手机,完全忽视自己后背的伤。
他心跳咚咚,不可置信地调整焦距,盯着手机画面足足盯了十五秒,嗓音低沉下去,认清事实:“是他,是黎听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