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仍旧站在原地,抬头又低头,看起来像是在纠结什么。
“长衿,你说这小傻子回家后会怎么跟他家里人说你们要结婚的这个事情?”
陆云河也看出来陆星的不对劲,沉声猜测道:“他家里人不会对他不好吧?”
“不然他怎么老半天了还站在门外,况且,他都站这么久了,都没个人出来接他。”
傅长衿闻言垂下眼,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锁眉沉吟道:“张琦送过来的资料里写,陆星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之后便跟着姨父姨母生活。”
陆云河轻笑了声:“敢情真让我猜对了。”
窗外的阳光实在刺眼,傅长衿看了一会便收回视线,关上了车窗。
“怎么就不看了?这是打算不管你的未婚妻了?”
陆云河摘下墨镜,身子靠进车座椅,嘴角扬着一抹轻佻的笑意。
傅长衿没他,喊了声张琦。
“张琦。”
张琦从后视镜里看向他,“傅总。”
“去给他送把伞。”
“好。”
张琦自然知道这句话里的他是谁,待傅长衿移开眼,他便立刻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把白色的伞,撑开朝着陆星走过去。
车上两人的视线依旧追随着那两抹身影。
张琦走过去后,陆星先是往宾利这边看了一眼,而后接过了伞,两人短暂的交流了两句,陆星就撑着伞走向别墅。
看着人进了门,张琦才快步回到车上。
“他说什么了?”傅长衿问。
“他说他害怕,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的姨妈开口说这件事。他怕自己说了,姨妈会打他。”
张琦如实说完就保持沉默。
陆云河摊开手:“你看吧,真让我猜中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如果这家人真对他好,应该一下车就冲进去了,怎么会站在家门前踌躇半天。”
听着他的话,傅长衿揉了下眉心,双腿交叠靠进座椅里。
“我只看了张琦查到的资料,没有去打听其他多余的。”
傅长衿说:“既然关系不好,就好办许多了。”
“你不进去吗?”陆云河问。
傅长衿继续揉着眉心,“再等等。”
陆云河回头,看见他眼下的乌青,也没再出声打趣他。
发生这样的事,傅长衿估计也没怎么休息好,方才说话时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沉着有力。
“行了行了,你先休息会吧,我帮你盯着这小傻子,一有情况就叫醒你。”
“就你这样还想去把别人外甥抢过来当媳妇,别连人家家门都没进就倒在外面了。”
陆云河帮他把座椅放下来,让张琦把车内空调温度调低些,而后拿过毛毯盖在他身上。
傅长衿也的确有些力不从心,没一会就睡着了。
陆云河守着他,一边关注着别墅里的动静。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像傅长衿说的那样容易。
果不其然,陆星进去二十分钟都没有,别墅里便传出一阵摔东西的声音,还伴随着女人尖锐的吼骂声。
陆云河正准备下车去看看情况,一旁的傅长衿便醒过来了。
“怎么了?”
陆云河打开车门,回头说:“别墅里有动静。”
“我跟你一起去。”
傅长衿立马起身,推开门下车,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别墅。
别墅内。
客厅里玻璃碎了一地,一个有两个巴掌大的烟灰缸裂成四瓣躺在陆星的脚边。
陆星摔倒在地上,屁股磕得生疼却不敢出声,宽松的衣领斜挂着,脖颈和锁骨处的粉红痕迹一览无余。
粉嫩的唇瓣被咬得发白,一个清晰的红手印布在白净的小脸上,看着有些恐怖。
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怒气冲冲的站在茶几前,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是个地中海,此时正在给女人拍着背。
“你这个小贱种,小小年纪就跑出去跟人乱混,弄出这一身的痕迹给谁看呢?!”
“我前不久才给你商量了一门好婚事,这马上都要谈好了,结果你倒好,给我在外面有了野男人,让我这到手的钱就这么飞走了。”
中年女人已经被气到口无遮拦,身旁的男人一听她把两人的秘密就这么抖出来,连忙拉住她,走到陆星面前,居高临下的问他。
“小星,你自己说,那人标记你了没有?”
陆星刚刚才被扇了一巴掌,被女人揪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哪敢跟他说实话。
可是他又不敢撒谎,因为如果撒谎被发现的话就会遭到女人更狠毒的一顿打骂,所以陆星只敢咬着唇不说话。
“怎么?出去跟别人睡了一晚就连话都不会说了?!”
见他这副委屈样,女人心里更是来气,嘴里念叨着辱骂的词汇,上前抬起脚就要朝着陆星的小腹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