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春挪动双腿,光着一双脚踩在地毯上。
可恶的脚铐仍在,这注定扶春不能大动,她一个人在床边掰弄了一会儿,实在不见得有何可解之处。
原来想着出逃的心思又重新歇下,只因为就算扶春能逃离这间暗室,若得不到这副脚铐的钥匙,她依然行动受限,被他谢云璋回来也是早晚的事。
谢云璋不在房间里。
扶春想了又想,还是决心先从这件暗室里找起
。
她小步小步地四处翻找,耗费了许多时间,将可触及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找见一点钥匙的影子。
她不甘心。
搬来圆凳,光脚踩在上面,开始在她原先够不着的地方观望、寻找。
终于被她在衣橱的顶端,窥见一方桃花匣。
藏在这样隐秘之处,又会是怎样光明正大的东西?
扶春心里面欢喜,可是这方桃花实在太靠上,就算竭力伸手去勾,也是够不到的。
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希冀,她不肯轻言放弃。
扶春试着踮起脚尖,还是够不着。她在圆凳上蹦跳了起来,只差一点点!
扶春的指尖刚刚触碰到桃花匣的外盒,还要再想些主意才能将其取下时,身后忽然多出一条手臂来。
越过扶春,他的手指从她的乌发中穿插而过,往上攀去,一下子把衣橱上的桃花匣拿下。
“是昨夜还没砸够,还想找些物件来泄愤?”谢云璋的声音突兀在她耳边出现。
他来得悄无声息,她竟然一点都没觉察到。
扶春眉间郁郁,没有理会他说的话,而桃花匣此刻就在她眼前。
可是被谢云璋拿在手里,扶春连上手去夺都夺不来。
不过谢云璋此举,恰也能说明这桃花匣中的东西珍重,否则谢云璋为何要现身阻拦她,更警告她不要再做出昨夜之举。
扶春算是彻底盯上了这个匣子。
踩在圆凳上,扶春只比他低半个头,回眸去看谢云璋,对方也正瞧着她,似乎是要继续欣赏她还能怎样失态。
扶春忍住了愤懑,慢腾腾地从圆凳上下来,垮着一张脸走到旁边去。
她走动的速度更慢了。
谢云璋低下视线扫了一眼,见到被脚镣困住的脚腕处突显出一片绯红。
她太闹腾,生起气来不管不顾,现在更是闷着心思,一副哪怕把双足磨断都无所谓的样子。
谢云璋暂且把手里的匣子放到一边,去另外的置物柜里寻找伤药。
扶春的余光注意到这一幕,现在机会来了,她大可以上前走近。
醒来的时候扶春就感到双足有隐隐的疼痛之感,她带了些自暴自弃的念头没去管,现在更是不顾伤痛,连忙往桃花匣边赶去。
脚铐更紧扯了她的脚踝。
皮肤破损,渗出一层血珠。
不过她不在意,她现在只想打开匣子看看,从里面找到解开镣铐的关键。
匣子外面没有上锁。
扶春拨了一下扣子就把它打开了,上面铺了一张布料,颜色尤其绮丽,她没去细看这是什么,径直往里面翻找。
翻来翻去,匣子下面是几张纸,哪里有什么钥匙?
扶春更为气恼。
既不是放钥匙的地方,谢云璋又为何要把它高置于上方,惹她平白生出误会。
“在找什么?”这时,谢云璋折返回来,扫了一眼被她扔得七零八落的衣料和纸张。
早先收拾好的室内又是乱糟糟的一片,谢云璋却没有多言责怪。
步伐避开地面上的物件,谢云璋看了眼被打开、有过翻找痕迹的桃花匣,似是随意一问:“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那当然没有找到。
不过扶春也不会与他说的,因为就算告诉谢云璋,谢云璋也拿不出钥匙给她。
她不哭不闹,不笑也不说话,无声地抗拒他。
谢云璋的手指垂下,望向她的神色平和,却在她的伤患边缘处按下。
原本不甚浓烈的痛意,在谢云璋的挑弄下骤然刺痛,扶春不由自主吟出疼痛,踢开了谢云璋作怪的手。
“我知道长公子现在看我哪哪都不顺眼,可长公子没必要做这等小人行径。觉得我所承伤痛不够,索性再给我划一刀就是了,何苦要在此雪上加霜。”
她终于开口,虽是埋怨他的话,但见她重新眉飞色舞起来,谢云璋听来却是格外有趣。
不过他不可以显露现在的兴致,因为被她发觉后,她一定认为他在轻蔑待她,到时伤得更深。
“是我不好。”谢云璋诚心致歉,他推着她坐下,在她面前低下身,看着扶春说道:“现在把药抹了,然后再与我说说方才在找什么,可好?”
他用着商量的语气,然而态度却是不容她拒绝,扶春没有答应,他就已经强行抬起她的一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