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这一刻,夏梦终于明白林菲为什么会那么的后悔。
也是,刻印只是束缚住了他们的身体。
并不能束缚住他们的心。
而一旦其中一人的心飞走了。
另一个人的身心便会一起崩溃。
在这一点上,哨兵要承担的风险更甚。
哨兵一旦刻印,便意味着一生无法再离开刻印向导。
陆彧廷大约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连装都懒得装了。
夏梦轻轻喟叹一声,终于抬脚走向他们。
夏梦:“陆彧廷?”
陆彧廷闻声抬起头来,随即挂掉电话站起来,温和有礼地朝她微笑了一下,主动伸手:“您好,您是夏梦夏医生吗?”
夏梦抬手跟他握了一下手,一触即收。
夏梦的注意力都在林菲的身上。
她注意到在她喊出陆彧廷名字的时候,林菲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夏梦:“林菲?”
林菲闻声抬起头,失焦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夏梦的方向,却没有落在夏梦的脸上。
像是在故意闪躲眼神。
故意没去看夏梦的脸。
夏梦心头一跳。
她这个眼神,看着明显不太对……
难道弗雷格利妄想的症状又加重了?
陆彧廷看也没看林菲一眼,而是维持着风度翩翩的样子,彬彬有礼地表达了他今天特意请了一天假,带着妻子来看病。
电话一挂,他立刻就戴上了深情丈夫的面具。
演技简直比影帝还丝滑。
说着,陆彧廷忽然意味深长地笑道:“您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很多。”
夏梦眨了下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话里话外似乎在打机锋。
说她年轻……该不会是在质疑她的能力吧?
夏梦一脸平常地笑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刺回去:“您倒是跟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陆彧廷下意识挑了下眉。
他:“您认识我?”
夏梦点头:“透过您的妻子,了解过一些。”
陆彧廷静了一瞬。
随后他笑起来,试探道:“不知道她跟您说过我什么?”
夏梦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所有的反应,随即满意地笑了一下,眨眨眼装傻:“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说您年轻有为,事业有成了。”
说完,她不再等他继续说什么,转头对林菲说:“林菲女士你好,咱们可以进疏导室了。请跟我来。”
“疏导室?”陆彧廷飞快地伸手按住林菲的手臂,对夏梦说,“夏医生,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听说您是精神科的医生,为什么要进疏导室?”
他彬彬有礼地说道:“您可能不知道吧?我也是一名向导,我已经跟我的妻子刻印过了。您是无法为她疏导的。”
常理来说,确实如此。
哨兵在被向导刻印之后,与其他向导的匹配率就会跌到50%以下。
这是哨向间一贯的常识。
可惜夏梦本身就超出了常理。
她慢条斯理地双手插兜,微笑道:“别人确实不行,但我是个例外。”
陆彧廷一点点收起了唇角的笑意。
他看着夏梦的脸,在思考她究竟是在诈他,还是说真的。
如果她真的能进林菲的精神图景……
不,这绝对不行!
他飞快抬手抓住林菲的手臂,对着夏梦说:“夏医生,你可能是搞错了,我们今天来不是接受疏导的,我妻子如果需要疏导,完全可以由我来完成。我是想找精神科的医生为我妻子开一点抗抑郁的药,仅此而已。”
夏梦寸步没让,微笑着反问道:“她既然挂了我的号,她患有什么病症,具体的治疗方案该怎么制定,应该由我来决定吧?”
她知道陆彧廷在怕什么。
他怕林菲的精神图景里的混乱被人发现端倪。
陆彧廷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明知道哨兵已经被刻印过了还要强行为她疏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想害死我的妻子吗?”
夏梦没有理他,朝林菲笑道:“林女士,请跟我来。”
结果陆彧廷毫不松手。
他皱眉道:“行,治疗方案是主治医生的权利。但我身为她的丈夫,我有资格为我妻子换个医生吧?”
说他走向向导中心的前台,说:“给我换个医生,精神科其他医生,随便谁都行。”
前台的小姑娘站起来,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精神科目前就只有夏医生一位接诊。”
陆彧廷不敢置信地回过头。
这么大个向导中心,只有一名精神科医生?骗谁呢?
陆彧廷沉下脸,他觉得前台和夏梦是在联合起来糊弄他。
他说:“那我们不看诊了。”
说着,他就要去抓林菲的手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