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瞰把墨镜推到头顶。
姚希:“思月,这是我堂哥。”
……
酒店是按着姚瞰平时外出吃住的标准选的,订在了最近的市里。
楼下堂食,楼上住宿,不比星级酒店,但还算干净整洁。
“我记得你机票是后天的?”
姚瞰慢条斯理地切着羊排:“这几天天气不好,航班取消了。”
姚希打开手机看了眼天气,南川从昨天开始下中雨,一直到后天才结束:“婶婶又催你了?”
她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他是来躲清净的。
“你就不能惦记我点好,我心疼我妹妹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过来看看不行嘛。”姚瞰把刀叉扔回桌上。
姚希帮他摆了双筷子:“你要有心就认真些,不愿意也别拖着人家。”
“你倒是比我爹妈管得还多。”
姚瞰把切好的羊排推了过去,看着姚希吃的油光锃亮的嘴,扥了张纸擦了擦手。
直到快擦掉层皮,他才道:“现在想好了吗?”
姚希垂下眼帘,缄口不言,佯作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如果是平时,姚瞰或许会陪她一起做戏,但这次他并不是真的闲得没事来溜达的。
“姚希,你是不是和什么人结梁子了。”他极少对她直呼其名。
姚瞰递了封信给她,外面光秃秃的,没有寄件地址,只有一行邮编号码。
姚希蹙眉拆开信封,先是看到了姚兴望的名字,紧接着便是自己,从出生年月、生母姓名、籍贯甚至何时入的姚家都写的一清二楚。
她以为只要姚老还在,单单一封无名信,挡不了姚兴望的路。
除非姚家已经摇摇欲坠,这只是第一个突破口。
“这梁子难道不是他二十多年前自己结下的吗?”
年幼时她看不懂母亲盯着她时眼神的阴晴不定,后来才知道有个男人曾一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也为千金弃之如敝履。
姚瞰笑了笑:“真相是什么不要紧,怎么斩去后顾之忧才重要。”
船只遇难时,第一个被扔下海的往往是物件儿和牲口。
服务员把生鲜拼盘上到桌上,姚希看到鲜红血丝有些恶心:“真是好笑,平常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的人摇身一变成了救世主,他们凭什么会觉得我能让他们如愿。”
其实姚瞰早就倒了胃口,干脆靠在了椅背上:“因为你善良懂事识大体。”
年年初一拜年,老爷子都是说的这套话。
“你也是这么觉得吗。”
姚瞰答非所问:“至少雷姨和小翼还是真心待你的,难道你放得下他们吗?”
姚希招手点了一瓶价格不菲的葡萄酒,报复性地倒出了半瓶。
“姚瞰,你是来散心的,还是来堵心我的。”
“就算你喝趴下了,也喝不瘪哥的钱包。”
姚瞰放声大笑,从她手里抢过酒瓶:“对了,我最近听了个八卦,你想不想听,绝对保真。”
姚希顿时起了精神。
接手YL的这几年,姚瞰和许多娱乐圈明星合作过,站在吃瓜第一线给她讲了不少圈内奇闻轶事。
“那人很出名吗?”
“你认识。”
—
婚礼当天要九点到场,提前做好迎宾准备。
前一天晚上姚希便订好了闹铃,但没成想这闹铃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凌晨四点,她第四次起来上厕所,看到镜子里的熊猫眼,终于忍不住画上了底妆,涂了层口红。
礼服是抹胸款,她特意网购了一副胸贴。
她摸黑挪向衣柜,刚刚换下内衣,便被人扯住腰,带到了床上。
“怎么醒的这么早。”
梁颂北是昨晚过来的。
姚希默默扯过枕头,捂在胸前:“我睡不着。”
“那看来还是不够累。”
梁颂北把手搭在她小腹便不再动,安然的氛围让她再度起了困意。
他们在一起的这几次,基本都是她主动挑弄,她买过一盒套子偷偷压在了床底,但从未拿出来过。
他们有过抚摸、亲吻或是更甚,唯独没有到最后。
迷迷糊糊之间,唇间变得湿润滚烫。
姚希眯开一条缝,换气间呜声道:“别弄……刚涂的口红。”
什么东西趁机狡猾潜入,撞个满怀,纠缠不清。
闹铃响得突兀,她又困又乏,已经全然没有了打扮的兴致。
梁颂北把她抱到梳妆台前,替她绾上头发:“你闭上眼,我给你画。”
“你还会画这个?”她抬眉道。
“得一万事毕。”
粗粝指腹抬起下颌,刷头扫过颊面麻酥发痒,粘稠唇泥点抹至匀。
比自己画的要快许多。
姚希睁开眼,看到梳妆镜里的人险些认不出来,是从未尝试过的妆容,杏腮桃脸,螓首蛾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