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不敢在多言,只能连连应下。
谢浯屿带人进春花楼,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纪平安:“不跟过来干什么呢?”
纪平安低头快步跟上。
王陆偷摸打量着纪平安,平平无奇一小丫头,看打扮,好似是个丫鬟。
但是吧。
这丫鬟出现的着实蹊跷。
要知道,这还是老大第一次公事带女人。
老鸨让人将花楼所有人都叫了出来。
谢浯屿让王陆带着那披头散发的男人张洋去认人。
张洋一个一个地仔细辨认,许久后,张洋摇头:“大人,这些人里都没有。”
老鸨连忙道:“大人,您听见了,小人本本分分做生意,这些姑娘的来路都是过了明路的,护院也是精挑细选,家世清楚的,绝对不会有那等敢倒卖龙神卫后勤物资的胆大包天之徒。”
谢浯屿目光冰冷,“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老鸨:“大人,小人不敢欺瞒,全都在这里了。”
谢浯屿继续问:“一个都没少?”
“没……”老鸨忽然想起刑房之中的于两楹,不至于吧?
那贱人那怂样敢勾结龙神卫倒卖物资?
不可能不可能。
那贱人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老鸨还想担保,但谢浯屿压根儿不听她狡辩,当即下令:“搜。”
“是,老大。”
龙神卫飞快搜查了起来。
那跪在老鸨后面绿衣服大约三十多岁,面容憔悴的女子,微微抬起身子。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跪伏着,那女子稍微抬身便立刻引起了谢浯屿和纪平安的注意。
女子目
光闪烁,不住地往东南方向瞥。
谢浯屿立刻命王陆带人往东南方向搜。
纪平安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女子,听见谢浯屿下令后,那女子便又立刻伏下身子作惊弓小鸟状。
过了一会儿——
“大人,发现了个私藏的女子。”
王陆的声音洪亮,远远地传了过来。纪平安看见绿衣女子松了一口气。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龙神卫的人用门板将于两楹抬了出来。
“啊——”
花楼的姑娘们看见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于两楹吓得尖叫了起来,唯有那绿衣女子伸长了脖子,目光紧随于两楹,眼底有不忍之色。
老鸨瞧见于两楹被抬了出来,脖子上的牙印又开始发痒,这个该死的贱人。
老鸨跪着道:“大人,这贱……这女人身份低贱,胆小如鼠,实在是不可能做那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谢浯屿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谢浯屿一眼,让王陆将张洋押过来认人。
张洋确实是倒卖军需物资的内·奸,也确实被人赃并获。
只是他的上下线早就被谢浯屿抓住了,这次,谢浯屿给他做了承诺,认人,指证,救人,换一个轻松一点的发配地,所以于两楹有什么病症,谢浯屿对张洋交代得清清楚楚,张洋只凑近看了于两楹一眼便立刻跪地道:“是她。大人,就是这个女人,借用花楼女子身份,掩人耳目,替那买家牵线搭桥。”
这话一出,老鸨都傻眼了。
于两楹诶。
于两楹那个胆小心小的废物,能干出倒卖龙神卫后勤物资这种抄家发配的事?
老鸨怎么都不敢相信。
绿衣女子埋头却投用目光瞄着周围的一切。
于两楹躺在床板上病骨支离,力尽神危,她依稀从模糊的视线,模糊的意识中看见了谢浯屿的脸。
她用力地朝着谢浯屿伸出手,想摸了摸那遥远的海市蜃楼。
纪平安快步走过去,将手搭在于两楹的脉搏上,然后又迅速检查于两楹的双腿。
看到断了的腿那一刻,纪平安恨不得冲过去将老鸨的两条腿也打断。
谢浯屿大跨两步挡住纪平安,“将人带回龙神卫。”
“是,老大。”
王陆指挥着人,抬着于两楹走。
老鸨张了张嘴,到底是不敢说出阻拦的话。
绿衣女子目光不断在残破的于两楹,谢浯屿,纪平安身上来回游走,最后茫然若迷地放空了眼神。
纪平安陪在于两楹身边走,谢浯屿又伸手将她拉上了马,“龙神卫抬着她跑起来快,你跟不上。”
说着,马匹疾驰。
没成想,刚出章台巷,宋怀豫骑着马,带着开封府的衙役也到了。
宋怀豫骑马来到谢浯屿面前:“谢大人,听闻章台巷这边生了案子。汴京城发生的案子,无论大小,皆归开封府管。请谢大人将案件和涉案人等全部移交开封府。”
谢浯屿挑眉:“宋大人,开封府主管汴京一切民事刑事案件,但是此次的案子涉及的是我龙神卫内部贪污,是军队内部的案子,就算是开封府也没有管辖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