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浯屿扔掉手上的竹叶,“走,带你去散心。”
纪平安:“我散什么心?”
谢浯屿在纪平安眉间弹了一下,“你不是心情不好吗?”
纪平安:“我不想去。”
谢浯屿:“走吧,河边放孔明灯,把所有烦恼都放掉。”
谢浯屿强势地将纪平安抱上马,然而翻身上马,直接走。
到了河边,果然有许多人在岸上放孔明灯。
纪平安:“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谢浯屿:“没什么节日就不能放了?这里可是约会圣地,经常有男女过来约会,浪漫着呢。”
谢浯屿买了两个孔明灯,和纪平安一人一个。
谢浯屿:“把想放飞的烦恼写在上面,等它飞走,心情就会变好。”
纪平安扑哧一笑:“没听过这个说法。”
谢浯屿将毛笔递给纪平安:“现在有了。谢大人说了,等流传下去,以后就会有这个说法。”
纪平安接过毛笔,看着孔明灯许久,也不知道写什么,干脆提笔画了个包子脸的盛州,然后恶狠狠地打了个叉。
谢浯屿:“一起?”
纪平安点头,两个人同时松手,孔明灯慢悠悠地飞上天空。
啪。
谢浯屿的孔明灯掉了下来。
纪平安哈哈大笑,嘲笑道:“让你胡诌,现在遭报应了吧?”
啪。
纪平安的孔明灯掉湖里了。
纪平安嘴角狠狠地抽了好几下,谢浯屿捂着肚子笑:“你的烦恼,老天都不收。”
纪平安磨牙:“是你买的灯有问题,走,找老板去。”
卖孔明灯的是流动摊贩,哪儿找得到人。
纪平安无奈了,打算重新买一个。
老板笑道:“我这灯大,二位买一个就好了。很多小情侣都在我这里买一个,各自写下长长久久的心愿,将自己情愫告之老天,求老天爷保佑。”
纪平安:“我们不是…… ”
谢浯屿:“那就一个。”
谢浯屿掏了银子。
纪平安:“你干什么?”
谢浯屿:“一个便宜,大不了我吃点亏,老天爷要是真误会了,我娶你。”
纪平安愣住了,“别乱开玩笑。”
谢浯屿目光闪烁,“如果我没开玩笑呢?”
纪平安:“那你还是开玩笑吧。”
谢浯屿苦笑了一下:“先放孔明灯。”
巨大的孔明灯在两人中间缓缓升空,与无数孔明灯构成漫天星星。
纪平安抬头看去,星光耀眼,如梦似幻。
谢浯屿:“纪平安?”
纪平安盯着越飞越高的孔明灯,“嗯。”
谢浯屿:“能留在汴京吗?”
纪平安愕然看向谢浯屿。
谢浯屿:“如果汴京有人牵挂你,满心满眼都是你,他会用他的生命去保护你,同生共死,能为了他留在汴京吗?”
谢浯屿抬起手,一枚半月型的白玉玉佩从他掌心落在纪平安眼前。
谢浯屿:“纪平安,我喜欢你,可以为了我留在汴京吗?”
纪平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纪平安:“孔明灯,其实飞不到天上,它的燃料用完,就会落下来。和前面两个一样。它不行,我也不行。”
纪平安一步一步后退,“如果留在汴京,我会和孔明灯一样,用尽燃料,然后坠落。”
说完,纪平安错开谢浯屿的视线,“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纪平安转身就走,谢浯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是我带你出来的,所以也必须把你安全地送回去。”
两个人一路沉默地回到宋府。
纪平安一夜未免,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医馆。
李庭绘:“你怎么又失眠了?”
纪平安长叹气,“命运真奇怪,不开花的时候一朵不开,一开就开两朵。你说是不是春天到,百花开,我的春天也来了?”
李庭绘听了个云里雾里:“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
这时,冬春也没精打采地拿着拖把过来了。
李庭绘:“你又怎么了?”
冬春:“烂桃花一直纠缠,我恨自己不够狠心,怕烂桃花伤心,每次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李庭绘:“…… ”
真不愧是主仆,一块儿发病。
李庭绘:“你两不会是得桃花颠了吧?”
纪平安和冬春再度叹气。
黄昏时分,纪平安坐在门槛上,抱着双膝,下巴搁膝盖上。
好像不一样。
虽然说不分不明,但是面对谢浯屿的告白和盛州的时候,不一样。
面对谢浯屿,她思维敏捷,反应迅速。
面对盛州,就是突然一下慌了,脑子一片空白。
这应该是做贼心虚吧?
还是想离开汴京……
虽然现在的生活看起来很好,但总觉得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