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奋斗事业是好事,就是要注意身体,万事都不能过度啊!”罗晓晓叮嘱了一句,刻意在“万事”二字上加了重音。
江舟没听出来他妈话里的深意,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魂儿早就飞回云京了。
到了初四这天,为了能在走之前再满足一下口腹之欲,江家人特意将机票订在下午三点,留出充足午餐时间,到点提着行李箱走进了火锅店。
江舟自然也位列其中,当堂妹拿出手机准备扫码点餐时,他连忙提醒了一句:“点鸳鸯锅!”
堂妹愣住了:“鸳鸯锅?你确定?”
感受到四面八方看过来的诧异视线,江舟故作镇定:“对,我想烫豌豆尖。”
一听这话,周围的视线瞬间转为平和。
“这个季节的豌豆颠有点老了哦!”
“没得事,烫点茼蒿也得行。”
“那再点个羊肉,放下去不就是羊肉汤了嘛。”
“点个玉没,那个煮到吃巴适。”
等罗家人七嘴八舌安排好清汤,这一关就算过了,江舟搅着调料碗,暗自松了口气。
等到锅上桌,锅煮沸,罗晓晓眼睁睁地看着江舟夹起一块嫩牛肉放进了清汤里,顿时眉头紧锁。
等看到他把毛肚也放进清汤里涮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舟舟,你在干嘛呢?怎么涮清汤?”
江舟涮毛肚的动作一顿,有点心虚地说:“……这几天吃得太油了,想吃点清淡的。”
开玩笑,他今天要是敢沾一点辣椒,今天晚上的床上娱乐就别想了。
为了下半|身,牺牲一下口腹之欲,对于禁欲了整整一周的人来说,也不是不能忍。
罗晓晓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理由很牵强,但又找不到症结在哪,只能哦了一声,满腹心事地低头吃东西。
直到把亲家和儿子先后送上飞机,她心里还是不得劲,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念叨。
“你说口味变了我能理解,两个人过日子嘛,不就是你迁就我、我迁就你。但是之前点锅底时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临了要走了突然吃那么清淡?通常不都是要走之前肯定要吃个爽,就像你爸妈那样。”
“也许儿子就是想吃清淡……”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老婆的视线,江建华顿了顿,改口道,“确实有点奇怪。”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罗晓晓双手环胸,皱眉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越想越心烦,一到家直接冲江建华摆摆手。
“你自己回去吧,我去打麻将消消火。”
“晚饭不吃啦?”
“在麻将馆吃!”
几圈麻将打下来,罗晓晓成功转移注意力,不再纠结于儿子奇怪的表现。
等到六点时,麻将馆老板简单做了几个菜,麻友们端着碗夹了菜坐在自己的牌座旁,边吃边聊。
复盘了刚才一家关三家的牌局,一个麻友忽然问罗晓晓:“你们家舟舟回来没得?”
“回来了啊。”
“那啷们没看到人呐?”
“天天在屋头捧着手机聊微信,房间都不得出,你还想看到人,看个毛线哦!”罗晓晓笑着吐槽道。
“聊微信?是不是有状况了哦!”另一个麻友问道。
“那不晓得,”罗晓晓摇摇筷子,“娃儿的事,等他自家去拷,我懒得管。”
“那还是要管哦,莫等到要结婚了才发现人不对头。七栋那个女娃儿不就是迈,结婚前两家人闹翻了。”
“啷个回事?”
“我听说是逮到男的和前女友不清不楚的……”
麻将桌永远是八卦集散地,一条八卦会牵扯出无数八卦,且类型集中。
吃完饭,四人又坐在了麻将桌前,从七栋女孩的婚事,聊到了十一栋两个小年轻闹离婚。
“说到离婚,二栋那对小伙子好像分手了,前天我看到矮的那个男娃儿提着行李箱走了。”
“没分手,人回老家看爸妈去了,我在小区门口碰到,聊了两句…碰。”
“他爸妈还没松口吗?”
“没得嘛,他老家老广那边的,思想没得我们这边开放。那个娃儿说,回去估计进不到屋,但不看看又不放心。”
“他老公不陪到去吗?”
“去啥子哦,打起来你还不还手嘛?而且那娃儿腿断了。”
“安?啷们回事呐?”
“说是年前回老家,被老嗬儿打的。”
“他老家哪的哦?这么凶?”
“东北那边的,凶得很,说要断绝父子关系。他妈还好,还给他们寄那个东北泡菜……”
“东北酸菜吧?”
“对,酸菜。那个酸菜好不好吃安?”
“好吃,隔壁街不是开了个东北馆子迈,你去吃一回就晓得了,好吃得很。”
“那我二天去试一下……老罗?老罗?该你摸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