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且绝对不是来打一架那么简单。
裴裹儿默默看着困住自己的东西,心想, 她也很想走, 但是黎华泣的桃木剑阵,就连她前师父温周南都难以招架,果然,废了王根, 黎华泣绝对不会放过她。
只没想到,竟然会疯到在秘境当场寻仇,她有些后悔,刚刚应该让纪宿斓保护师兄的。
黎华泣这个女人,显然不会因为一个苍生道大师兄,而放弃杀她的机会。
冰原上,白衣女人,手无一物,却只站在那,扭曲的秘境便不敢招惹到她身上。
纪宿斓有些心惊,可他到底也不是会怕的人,况且这里是苍生道,有哪个人敢在这里放肆,估计宗门长老很快就会发现。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拖延时间。
是以,纪宿斓主动拦在了她们中间,甚至默默地放出了袖中的蛊虫,想用它们来瓦解这看起来并不好相与的剑阵。
黎华泣迟迟没有动,并非是犹豫了。
她对裴裹儿的气息很熟悉,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寻来。
只是裴裹儿变化太大了,最后一次见她是五年之前,也是逐她出宗的那一日,可几年不见,除了那一身气息,已与从前大不相同。
那双眼睛里曾经都是打压不住的硬,是熬不坏的倔,二十五岁的她,却如同浴火重生,再也瞧不见之前的影子,不仅长高了,梳着精致的发髻,甚至那僵硬的骨头都仿佛打碎重长了一般,如今瞧着竟是判若两人。
可很快,这些念头也都消失殆尽。
黎华泣只知道,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这样一个曾经的逆徒,不仅没有收手,如今还敢闯下塌天大祸,她甚至都不愿意直呼她的名字。
“阿翘说,是你要杀了王根。”
冷淡的嗓音里,透着锋芒毕露的逼迫,犹如兵临城下。
“没有。”
裴裹儿直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半点不曾躲闪,剑阵围困的感觉已经再也吓不住她。
“我没有要杀他,我只是废了他。”
很轻松的回答,仿佛在说,她废的不是人,而只是一只随随便便就能杀掉的鸡。
黎华泣有一瞬的蹙眉,剑阵的威力随着她心中不耐的增长,越来越强,索性直接动了手。
“既然承认了,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纪宿斓大惊,当场被吓得冒了冷汗,“大姐,她承认什么了。她瞎说的,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只是切磋中不小心受了伤而已,我这师妹才多大,她才元婴,怎么可能斩杀出窍后期的茅山派大师兄。”
“再说了,什么仇什么怨才会这样,一定是有什么没说清,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
第一次被喊“大姐”的黎华泣,冷艳的脸上半点皱纹都没有,眼神一刀扫过去,差点将纪宿斓从头到脚都大卸八块。
这一个插曲很短,短到纪宿斓再去看裴裹儿,就已经是一个血人。
那一瞬间,他脸都白了。
剑阵开启的缝隙,让裴裹儿抢到了一丝机会,将徐帘雾带到了纪宿斓身边,来不及说什么,只能狼狈地逃开。
没了徐帘雾,裴裹儿也不再任人宰割,黎华泣很讨厌她,很巧,裴裹儿也并不喜欢她,是以什么顾忌、什么犹豫也没有,两个人大打出手。
黎华泣显然很强,可是她也低估了裴裹儿,两个人的缠斗并没有完全倒向一边。
纪宿斓护着昏迷的徐帘雾不被波及,几番想上前帮人,都被裴裹儿的眼神拦了回来,他有一种预感,要是大师兄在他手下出了什么事,裴裹儿没死就得来找他算账了。
无法上前帮忙,他只能在心里将宗门的几个老不死的都骂了一顿,自家院子都被人搅得天翻地覆了,竟然还不出现。
裴裹儿也是狠人,她是去茅山派拜师了,还是将茅山派上下打了一顿,怎么来一个,就想要她的命。
他揪着徐帘雾的衣裳,第一次觉得没了大师兄,他还真是个废物。
“大师兄,裴裹儿要死了,你真不管管吗?”
“我觉得裴裹儿快真的快死了,你快睁开眼看她最后一面啊。”
艰难躲避的裴裹儿,依旧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压着嗓子道,“纪宿斓,你胡说什么!”
“带师兄走,去找我师姐。”
心慌意乱的纪宿斓终于抓住了重点,想起他还能跑,最后看了一眼狼狈的裴裹儿,他捏碎了手中的玉牌,可是,没有反应。
“坏了,裴裹儿,没用!”
逐渐用上了力气的黎华泣,也渐渐将裴裹儿逼到了最后关头,沉默的气氛也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