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天气已经够冷了,裴裹儿站在那里, 让他觉得心里都拔凉拔凉的。
很快,他忍不住喊了一声,打断了正要回话的徐帘雾。
“大师兄。”
“直接打吧!”
还有什么能让裴裹儿生气。
他没说话,自然不是他。
她那么喜欢大师兄,自然也不是大师兄。
那就只能是对面那一坨三个人了。
此话一出,茅山派三人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到了徐帘雾身后那个若隐若现的女子。
王根原本就不喜欢苍生道,此一言让他大怒。
“狂妄!小师妹,你退后。”
落在腿边的双手已经悄然放在身前,是茅山术法特有的运势姿态。
白衣男子也由后转前,二人一左一右几乎将木翘护地密不透风。
原本也是要拒绝的徐帘雾无奈,纪师弟总是这般鲁莽些,可等他回头见到裴裹儿也跃跃欲试的姿态,一时愣住。
“小裴……”
这一次回身,也让茅山派人看清了她的样子。
其余二人都未认出,木翘却一眼看了出来。
“三师姐?”
王根、沈端不信,“谁?”
过于偏男性化的发髻,以及与三年前完全不同样的姿态,只让他们觉得陌生。
原来的那个裴裹儿总是满身脏污、一身狼籍,背脊也是微微弯着的,与纪宿斓口中的好看更是沾不上半点边。
他们既不关心,又如何会认出?
既然都看见了,裴裹儿也从徐帘雾身后主动走到了前面,站在了他身边,语气淡又冷。
“早已不需再叫我师姐。”
桃木剑泛着清逸的光芒,已然开始蓄力。
很明显,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些往日的同门。
纪宿斓也跟着走了过去,将她夹在了中间。
三个并肩而立的人站在一块,即便是三种颜色,三双眼睛里却是一致的。
木翘也看出来,这两个男人都很护着这个往日半点不讨人喜欢的三师姐。
熟悉的声音,让王根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完全不同的女子,会是他那个胆大包天、违逆师命、嚣张难训的师妹。
“一日受师尊教导,师恩如山,必要此生难忘,今日你可敢与我动手?”
“十方大比,师尊未到,可师娘是来了的。”
“她见你如此,必会大怒,届时若要再罚你,已无人能护你。”
“本当你三年历练有所长进,如今再看朽木难雕!”
所当然又嘲讽的话当真是听了极其不舒服,徐帘雾不想听到,也不想让单纯清澈的少女听到。
“还请慎言!”
“既已非同宗,那就各自安好,以年长之名咄咄逼人,太过无礼。”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恩怨,会让一向都不在意这些的裴裹儿,一句话不说就想动手,但此言刺耳,便是就事论事,不能说。
原本站在那的白衣男子走近了些,相比王根,他长得能称上一句貌美,披散的头发半扎,两根长长的龙须垂在胸前,很有仙风道骨的意味。
“徐大师兄,你又是如何与我师妹认识的,还如此护着她?”
“据我所知 ,四大宗门皆禁止弟子与海棠门之人相交,你作为大师兄是要身先士卒?”
徐帘雾没说话,纪宿斓先怼了回去。
他大师兄不会骂人,但还有他。
“你又是谁?”
“王根好歹还是个大师兄,能与我大师兄搭话,你这个籍籍无名之辈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些私下的陋行,也便只有你们这群人会做。”
“往往嘴上爱提之辈,才是真的鬼鬼祟祟之人。”
沈端面上一僵 ,原本最是注重形态的龙须都被气歪了。
“无礼之人,无德之人!”
纪宿斓笑了,“是,你有,你有德,我看你还有点病。”
裴裹儿心中默默认同。
整日扒着人家的事说不好听的话,不是有病是什么。
“裴裹儿,你点什么头?”
沈端看她那么听那男人的话,明明已经是在冰原上,明明已是三年未见,他还是像在茅山派那时一样,随口便是训斥。
裴裹儿:这人果真有病吧……
“算了,猛犸兽只有一群,冰原上只有我们两队,平分已是无望,那便胜者取之,败者让之。”
“沈端,你是不想跟我打,还是怕跟我打?”
往日的师兄妹一见,没有一点往日情义,只有你死我活,胜败一说。
木翘眼眸垂下,想了想,嘴角扬了半点弧度。
“如此也算公平,大师兄、二师兄,不如便听三师姐……不,裴道友的话,我们来了,本也是要见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师兄不是多次说想与苍生道师兄比试,今日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