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苦弱！”骷髅与方正一同伸出双臂，如狂热的信徒。
“机械永生！”
最后一声口号和着爆炸声一起响起。
“机械永生！”
……
安灵雨感觉有人抱住了她，用手把她的脑袋使劲往下按了按。
他们还是没有跑过爆炸的速度。
太空像被烫出了一个洞，它是炙热的、毁灭的。
坚固的星舰灰飞烟灭。
安灵雨下意识地收缩身体，她好像看到了漫长的星河定格，时间在此停驻。
人死前会看到什么？
季尘抱着她，挡住身后轰鸣的爆炸冲击。但总有无法挡住的东西，比如光波，比如射线。
而且，即便是新世界的人，也无法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进入太空。不必谈气压、辐射，光是超低温就会将人体瞬间冻结。
不过，诺亚除外。
诺亚，人类长河中的奇迹。
安灵雨想起那个遥远的称呼——星际七大奇迹。
季尘不会死的，他是星际第四奇迹啊。
安灵雨静静伏在他胸口。
季尘身体僵硬，在太空中飘了好久，才试探着往下低头。
“你不要被炸成肉泥啊，衣服很难洗的。”
“……”
安灵雨听到了他的说话声。虽没有空气，也通过相拥的肢体传进了她的耳朵。
她没好气地抬头盯着季尘。
季尘像是见了鬼一样：“天呐，这是炸成什么惨状，我都出幻觉了。”
“我没事。”
“这个幻觉还有声！不会还有剧情吧！”
安灵雨也被自己没出事的现状震惊到了。虽手持金丝这样的“外挂”，她却还是先入为主地觉得自己只是稍微有点特殊。
结果，她可能……不是人？起码不是“常人”。
那么自己应该是什么呢？诺亚？
安灵雨看了看季尘。不太可能，合成诺亚的材料消耗殆尽，所以星际只有七大奇迹。相关技术也没有向外流传。
季尘花了很久才接受这不是他的幻象，安灵雨确实没事。
只是为什么没事不好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外星人吧。
由于星际逃亡那段历史，人们对外星人普遍没有好感。
安灵雨什么都没有说，就看着季尘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磨叽了半天他说出一句：“你还挺难杀。”
可不是嘛，星舰爆炸都没死。
“谢谢，你也一样。”
突然想起有一个目标是盗取诺亚之心。
线索没找到半点，自己的异常倒是暴漏个彻底。
刚才季尘有心救她，她也做不出什么杀人灭口的事情。才不是因为，可能打不过诺亚。
不过事已至此，不如摸一下吧。万一诺亚之心就在诺亚身上呢？摸一下就会金光大作记忆恢复？现在可能是她离诺亚最近的一次了。
这么想着，她抬手放在了季尘的胸口，因为他们本身就抱在一起，这个动作倒是并不奇怪。指尖的金丝没入对方身体。
还没来得及感受内部构造，季尘就猛地推开了她。
“流氓！”被推开之前，安灵雨听见他大喊。
不过金丝已经进去了。安灵雨一边向星空跌落，一边感受内部情况。
季尘挥舞着双臂，疯狂扭动身体，大喊大叫。
金丝的传音告诉她，他在喊“变态”。
等等，诺亚和常人不同，不会看到了金丝吧？看对方这样子，像是要从身上抖掉虫子什么的。
金丝已经摸到了对方的心脏，安灵雨很快就发现了异常。这是一个仿生的机械心脏。
诺亚之心是这个东西吗？
第7章 星际漂游
安灵雨没有伤害对方的打算，金丝很快就撤了出来。
季尘不动了，在太空中随意漂浮。
安灵雨看着他，也没有动。
“谢谢。”她做了一个口型。
或许已经到了告别的时候，现在她有太多解释不清的事情，不如干脆一走了之。
但她说完这两个字突然发现她很难走掉，因为，她还在太空飘着……
距她最近的星体对于没有载具的她也遥不可及。
季尘突然向她游了过来。远处星河闪烁，各种原子发出不同颜色的瑰丽星光，像一片奇异的海。
安灵雨没有躲闪。
季尘过来拉住了她，然后大声地问：“你、说、啥？”
安灵雨沉默了一会，也大吼了回去，“谢谢！”
季尘：“你吼什么！”
“……”
刚才的爆炸在这片星河留下了许多太空垃圾，季尘拽着她往一片垃圾堆游。
他们在这些废铜烂铁里找到了一个破碎的逃生舱。
这样近距离的剧烈爆炸，未弹出的逃生舱也不能幸免。只是好歹残余的多一些。
季尘徒手掰开了变形的外壳，在里面翻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扯出一块破烂的、不知用途的布料，围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