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队友可卖,她可怎么活哦。
凌惜:“再拖下去就没时间了,我们只能先上去。”
二十几分钟可能都不够这个大摩天轮转完一圈的,这也是白玲没仔细观察、就如此痛快地坐进了座舱的原因。
凌惜望着即将到来的座舱,偏头问颜静,“你先还是我先?”
颜静抬起脸,给了凌惜一个心如死灰的绝望表情。
凌惜叹息着说:“那我先了。”
凌惜走到平台边,一个跨步就轻盈地钻进了座舱内,她在皮质的长椅上坐好,看向颜静。
隔着一层缓缓合上的玻璃门,凌惜看到颜静孤零零地站在平台上,眼巴巴地望着她,泪眼婆娑,似乎已经在想遗言了。
不知怎的,凌惜忽然就有那么一点心软了。
“你像玩普通的摩天轮那样就行,多观察身边,记得不要犯错,游戏会引诱你做出游客不该有的行为,你千万不要上当。”
凌惜深吸了一口气,在玻璃门还没完全合上的时候,她凑到门缝前,冲颜静大喊道。
声嘶力竭地吼完这番话,凌惜就捂着喉咙坐直身体,没有再往平台上看一眼。
凌惜已经开始后悔了。
第一,她的嗓子再次剧痛无比;第二,她对摩天轮一无所知,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普渡众生呢;第三,如果摩天轮也是只要淘汰一人,就给其他玩家优待的话,那她帮助颜静的行为简直是在嫌自己的命太长。
善良果然是个麻烦的东西。
现在后悔也晚了。
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就不要多想,凌惜把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观察起这个座舱来。
这就是她要待的地方了,这里只有她自己,“迫害其他游客”这条规则她无法触犯了,如果小丑要引诱她犯规,能从哪点入手呢,难道是“高空中不许离开座舱” ?
想到这里,凌惜站起身,伸手轻轻敲打着座舱四面的玻璃墙壁。
这些玻璃都是不可拆卸的,牢固得仿佛是和金属骨架长在了一起,她就算想离开也没辙。
这一点被排除了,凌惜又乖乖坐了回去。
座舱缓慢地升到了高空之中,凌惜靠近玻璃,俯视着脚下的游乐场。
天太黑了,游乐场是一片纯黑的底色,其间偶有起伏,那是茂密的树木。
只有游乐设施的位置是亮的,那些设施被彩色的灯光照耀着,远远看过去,好像一块黑绒布上散落的虹光氤氲的珠宝。
美吗?
太漂亮了。
抛开主人格的记忆不谈,这是凌惜第一次坐摩天轮,如果不是生命有危险,她一定会好好欣赏一番。
但现在凌惜不能这么做,匆匆朝下方瞥了一眼后,她就收回了目光。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这个项目的杀招会怎么出现?
自从坐上摩天轮后,凌惜的神经就像拉满的弓弦,绷得紧紧的。她的太阳穴一直鼓鼓地跳着,疼痛极了,和喉咙的肿痛叠加起来,给了她双重的折磨。
人在为某件即将发生的糟糕事焦虑至极时,反而会期盼这件事提前发生,即“早死早超生”,凌惜就是如此。
或许游戏的Boss听到了她心中的祈祷,当凌惜再次抬起头往四周看时,就发现了那个熟悉的恐怖身影。
是小丑。
凌惜是在座舱转到摩天轮的最低点时“上车”的,之后,座舱就慢悠悠地沿着摩天轮这个大圆的弧线轨道往上攀爬。
从最低点攀升到最高点的过程中,摩天轮上的相邻座舱是接近垂直的。
凌惜的座舱和白玲的座舱紧挨着,但因为白玲的座舱在她的头顶,凌惜看不到白玲的情况。
只有过了好一会儿,凌惜的座舱移动到了摩天轮的最高点附近,和临近的座舱处于一条接近水平的大弧线上时,她才终于看到了前方那个座舱的情况,也看到了前来夺她性命的小丑。
小丑就站在白玲的座舱里,面冲向她。
小丑还是凌惜之前看到的形象,爆炸头、涂满油彩的诡异的脸、一身鲜艳的红衣,不同的是,它身上的血更多了。
仿佛是谁拿着一个装满血液的盆子朝它兜头浇了下来,小丑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都挂满了血浆,连它的两颗眼球也浸在了血里。
可小丑却没有擦掉血,也没有闭眼,它的眼睛就这样诡异而惊悚地大睁着,锐利的目光穿透了两个座舱之间的玻璃,落在了凌惜的身上,瞬间就抽走了她脸上的血色。
凌惜太恐惧了。
她的恐惧并非来自于小丑的形象,而是来自于它手里提着的人头。
那是一颗女人的头,有一张很美丽的脸,这张脸大多时候是没有表情的,像一张精致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