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惜的脸长得太精致了,她的逼近让颜静的呼吸快了几分,等两人的距离恢复到正常社交距离,颜静的脸色才转为了正常。
颜静取下鼻梁上的细金框眼镜,把镜片展示给凌惜看,“不是完全平光,带着一点度数呢。”
“地狱的修复只能让我的视力恢复到普通水平,有些远处的东西我还是看不太清,我也习惯了戴眼镜,进游戏时都戴着。”
“我恢复视力,只是为了防止某些突发情况罢了。”
凌惜:“比如,有人故意打掉你的眼镜?”
凌惜的揣测还是蛮尖锐的,如果颜静真有类似的经历,这就算是揭人伤疤。
然而颜静毫不介意,她把眼镜重新戴上,“不愧是你,猜得真准,我第一次游戏结束后还没恢复视力,第二次游戏里吃了大亏,回来后我才总算想起来把这双眼睛治一治。”
凌惜:“发生了什么?”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凌惜如此刨根问底,不是真的对颜静的第二场游戏感兴趣,她只是想看颜静愿不愿意和她说罢了。
颜静倒也坦诚,见凌惜想听,她便把自己的故事简单梳理了一下讲给她。
颜静的第二场游戏是非解谜向的PVP,规则把游戏的机制说得很清楚。
游戏地点是操场上的跑道,跑道被浓雾包裹着,不知名的怪物隐藏在雾中,随时会发动对玩家的攻击。
玩家们要进行赛跑,只有前三名可以活下来。
于是,玩家既要小心地避开怪物,又要尽可能快点往前跑,还要陷害身边的玩家,不让他们跑得太快。
那一场游戏中,玩家们把人性的丑恶和残忍展现得淋漓尽致,颜静混在一群心黑手狠的老玩家里,仿佛误入狼群的羊。
发令枪响,颜静还没往前跑几步,就有人故意撞掉了她的眼镜并踩碎了。
颜静本来就近视,雾又浓,她完全变成了睁眼瞎,连是谁撞的她都没看清。
为了不再被人针对,颜静选择了最外圈的跑道,避开了大家都想抢占的内圈,远离老玩家之间的纷争。
幸运的是,当内圈的玩家们时不时就被雾气中突然伸出的枯瘦双手拖走、惨叫着被撕裂、扔得到处都是时,颜静居然始终安然无恙。
结果,她成了第一个到达终点的玩家。
“到达终点后,我收到了来自地狱的提示,地狱告诉我,我已经完成了比赛,可以无伤站在终点线这,它问我是立刻回到玩家空间,还是等到比赛倒计时结束。”
“我本来没多想,但这个选项让我犹豫了,我思考了这个问题里隐含的信息,决定留在终点线上。”
颜静说着,嘴角微微上扬,“我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凌惜听到这便是一愣。
颜静这么做的话......
这时,颜静又继续说了下去。
“怪物原本不知道玩家具体在哪,它们听力很差,听不见玩家正常跑步发出的声音,视力也几乎没有,它们只能隔一段时间胡乱地在跑道上抓几下。”
“但我的尖叫声给怪物们提供了定位,它们几乎全都守在了终点,因此,所有在我之后到达终点的玩家都无一幸免。”
“啊,应该也有玩家发现了终点处发生的事,选择不去终点,不过,他们应该不是在跑道上被怪物抓住扯成了碎片,就是倒计时结束没完成比赛,被地狱抹杀了。”
颜静语气轻快,“总之我是唯一活下来的玩家。”
凌惜听着,陷入了沉默。
因为在游戏中被设计被欺负,不记得是谁下的手,所以干脆害死了其他所有玩家,反正这些人里也没什么好货。
这个思路凌惜理解,这种丧良心的坏事她也干得出来。
如果这件事是出自白玲或者庄梦蝶这两根老油条之手,凌惜觉得很正常,但发生在颜静身上,就让她感到惊讶万分了。
凌惜记得,在第一场游戏里,颜静还是个相对来说天真单蠢的姑娘。
颜静因为恐高而蹲在大摆锤前哭的时候,如果不是她拉了她一把,她真的就会呆在那等着被抹杀。
这一点凌惜毫不怀疑,现在也没有。
凌惜也知道,只要在地狱中活得够久,颜静最终会变得心狠手辣。
问题是太快了。
颜静进化的速度可以称得上突变。
凌惜忽然觉得,她拽起了一个未来的大魔王。
眼下大魔王信任她,连本该隐藏着的血腥经历也敢如实对她讲,不怕她因为恐惧或者顾虑而对她先下手为强。
好,很好,非常好。
她看上的队友就该是这样的狠角色。
凌惜只沉默了片刻,又道:“先不说那些了,我们聊聊这场游戏吧,你在厨房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