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放了许久，又没有打扫，相框布满黑尘，几近要模糊掉相片的内容。
闵梓眯着眼看了会儿，才大概看清这是一张黑白照片，是两个年轻女孩的合影。
两个女孩长相相似，她猜测是双胞胎。
看清女孩模样之后，闵梓更是大吃一惊，她们的面容与女人极其相似，尤其是狭长的眼睛。
只不过相册里两个女孩眉眼弯弯，女人则是说不出的冷漠。
车筠也注意到了那副相框，眼神多了些思考。
很快，天暗沉下来，阿婆收起工具，往里屋走去，显然是赶客的意思。
众人只得站起身，准备回去。
车筠面露急色，她还想问问阿婆照片的故事，看着闵梓也朝外头走去，只能按捺下心思，跟着众人往回走，时不时回头看看。
越宜民注意到车筠这一奇怪动作，小声同闵梓讲。
闵梓抬头看过去，不巧与车筠对视，她知晓车筠也看到了照片，但现在不好问。
吃晚饭的时候，越宜民听完闵梓的发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我就光顾着学技术了。”
闵梓摇摇头，示意没关系，“既然照片出现在阿婆家，证明肯定跟她有关系。”
越宜民隐约抓住了些什么，“黑白照片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从年龄来算，其中一个应该是阿婆，而另一个是那个女人。”
说完，他自己都摇摇头，女人看上去超不过三十岁，怎么可能是阿婆的姐妹。
闵梓道：“说不准。”
她看了眼外头，散了些雾，露出孤冷的月光，照亮寂寂水面。
闵梓道：“我出门一趟。”
“啊？”越宜民有些惊讶，揉揉眼睛，无比确定这是夜晚，忍不住提醒道：“外面很危险。”
闵梓颔首，示意自己知道，随即简单解释了下，“明天没有时间。”
这几天他们基本都是三点一线，没有别的白天时间，而且她有种感觉，女人一直在监视他们。
越宜民满腔劝说的话咽回喉咙，他不是不清楚现在的处境，只是晚上太危险了。
他脸上反复闪过犹豫，最后还是拿起旁边的手机，“我跟你一起去。”
闵梓也没反对，两人借着手机电筒的光下楼，往前走了几步，闵梓停住脚步，不远处一道人影立在那儿。
越宜民提起一口气，捏着手机的手一紧，旁边闵梓的声音传来，“是车筠。”
车筠听见动静，也不敢高声招呼，只冲他们比了个手势。
三人汇合，往阿婆家走去。
越宜民不敢放松警惕，小心地观望着周围，生怕女人冷不丁出现。
好在算是有惊无险，他们到了阿婆家。
门紧紧闭着，雄黄粉的味道又浓了些，门缝里也没透着光，闵梓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没应答，她又敲了敲。
几番下来，终于有人回应，“谁？”
旁边的车筠赶紧说道：“是我们三个。”
随即门从里边缓缓拉开，露出一张偏黑的脸庞，阿婆额头如同沟壑般纵横的皱纹上下挤着，眼睛浑浊不堪，她视线没有落在闵梓三人身上，而是看向了他们身后，似乎确定没人跟着，才拉开门缝，让闵梓几人进去。
进到屋里，闵梓的目光首先投向墙上，相比于下午，那副相框似乎被主人仔细擦过，暴露出更多的细节。
这张相片还有另外一个主角，趴在左边女孩肩膀上的蛇。
闵梓看得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所以然，忽的听见旁边的越宜民喃喃道：“这蛇有点灵性。”
她才终于明白那股违和感从何而来——这蛇不太像动物，倒是有些像人。
正想得出神，旁边的阿婆轻叹一声，“她还是一点儿没变。”
她是谁？
三人几乎同时想到一人——女人。
车筠惊讶过后，小心问道：“这照片……”
阿婆嘴角扯了扯，不知是哭是笑，肯定了车筠的未尽之言，“是我和她。”
不出所料。
闵梓却余光瞥见越宜民微微瞪大双眼，嘴里还在呢喃：“这是梦境世界，正常正常。”
试图努力说服自己调整心态。
不过三人默契地没有打断阿婆，而是耐心听着她的回忆。
如他们所见，这个村子气候湿热，蛇虫鼠蚁极多，还有滋长的瘴气。
有人试过走出村子，但后边都没消息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出于恐惧，剩下的人老老实实呆在村里，寻些别的法子过活。
但凡是能入口的，都抓来一试。
阿婆的父亲就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猎户，尤其是抓蛇更是一把好手，人人都请他去捕蛇。
因此才能够养活家里的双胞胎女儿。
也不知道从多久开始，村里的蛇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