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处的疼痛如潮水般退却，还有个细节，闵梓没有说。
刚才看到的耳垂有耳洞，而今天见小涵时明明耳垂处干干净净的。
一些疑惑，只有等天亮才能有答案。
三个人再没有了睡意，直到天明。
今天不知道是村里什么日子，格外热闹。
脚步声来来回回，吆喝声不绝。
宿舍门响起咚咚的敲门声，赵涉的声音传来，“起了吗？”
卫捷去开门，赵涉低声道：“情况怎么样？”
“遇上了一些事。”卫捷简要地回复。
赵涉皱了皱眉，但没有细问，只说道：“刚才小涵来敲门，说村里为实习老师准备了欢迎仪式，叫我们去学校操场。”
小涵还活着？
王茜露出不解，卫捷眉头也是一皱。
但是诸多疑惑都不是现在能够解释的。
三人收拾了东西，跟着赵涉去往操场。
说是操场，其实就是一处空阔的平地，众多村民搬来了自家的饭桌，拼成一条长龙形状，桌上摆有腊肉香肠，还有新鲜的猪血旺。
这是打算吃流水席？
不远处招呼的小涵见着闵梓等人，赶紧迎上来，笑着说道：“俺们村为了欢迎各位老师，特地摆了流水席，还希望各位老师不要嫌弃。”
她话音刚落，村民些也热情地补充道。
“是啊是啊，俺们村很久没来城里的大学生了。”
“老师们快来坐。”
众人就在招呼中陆续落座，不知有意无意，闵梓被安排坐在小涵的旁边。
闵梓借机看了眼她的耳垂，没有耳洞。
小涵被闵梓的目光瞧得脸红，稍稍避退了一下，“闵老师怎么这么看我？”
“小涵今天化妆了吗？”闵梓问道。
小涵脸更加红，小声说，“是小李老师帮我化的，她说女孩子就要漂漂亮亮的。”
说着，她眼睛一亮，朝着右边的房屋空道招手，“小李老师，快来！”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李老师终于出场。
众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一身素白的连衣裙，穿着黄色的帆布鞋，弯弯的柳眉下是清澈明亮的双眸，是个长相清纯的女孩子。
似乎是感到众人的视线，她洁白的两颊上染上红晕。
闵梓和王茜相视一眼，这不就是未黑化的李主任吗？
待到李老师走至眼前，众人一一同她打过招呼。
她也略带羞涩地一一回应。
闵梓敏锐地发现，在座的村民见着小李老师神情各不相同，男的笑容都热切了许多，妇女些则是白眼一翻，嗑着瓜子不理。
这顿饭吃的人各怀心思，散席时，小李老师便独自一人匆匆朝着后山走去。
而一向颇为照顾她的小涵却选择无视，招呼着众人回宿舍。
闵梓先是假意一道回去，实则给王茜递了一个眼神，王茜连忙抓住小涵问起这杀猪习俗。
借着这空隙，闵梓连忙朝着小李老师去的那个方向赶去。
如果刚才没看错，那个方向还有个熟悉的人影。
第7章 背后有手
李老师看起来文文弱弱，走得倒挺快。
闵梓从房屋间的过道朝后山去时，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还好昨晚下了点小雨，去后山的小道上褐色的泥巴湿淋淋的。
看着泥巴上帆布鞋的脚印，闵梓轻呼了一口气，沿着脚印跟上去。
现在天冷，后山也没啥绿色，尽是些枯树烂叶，混合着新鲜的土腥味，闻着冲鼻。
而且越是往深处走，周遭的气温越低，闵梓出门时简单拿了件薄外套，冷气直直往衣领处钻。
硬扛着寒冷，往深处走了一会儿，闵梓也没见着李老师。
正是犹豫要不要回去时，她听见了轻微的说话声。
闵梓屏住呼吸，放轻动作，朝着声音来源处靠近，有两个人正在一颗枯树下面说着什么，语气有些激烈。
而两人的面容她也很是熟悉，正是李老师与严主任。
最令闵梓呼吸一滞的是，他们两人所站的地方不是平地，而是一个小土包，土包上尽是腐烂的落叶，而且小土包不止一个，密密麻麻的，朝着深处延伸。
她眼力还不错，甚至能看到土包下面还没来得及掩埋的东西。
是手。
是人手，比起上次李主任的手还要青白上几分。
分明是死人的手。
想通这一点的闵梓不由得心里一沉，眼前所见密密麻麻的土包底下埋着多少具尸骨。
就在此时，一只黑影从上空掠过，伴随着拉长的哀鸣。
听得人背后一寒。
天也暗下来了。
明明才吃过午饭没多久，夜晚又要到来了。
那处的李老师显然也吓到了，忍不住瑟瑟发抖，朝着严主任面带哀求地说了些什么，严主任面色阴郁，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