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哥哥应该回去了。”
姜奕声音坚定的说。
他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但是以后,还是收回了手,十指握成了拳。
这世间许多事情,或许难以两全。
簌雪也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他是歧国皇太孙,她是晋国的公主,或许未来有一天,他们会在两国利益存在争议,到时候,他们迟早会像爹娘之间,势同水火。
所以这段时间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成为他们之间的秘密更好一些。
她应该冷静一些,智一些。
这个世间的男子多数薄情,哥哥会爱慕她,是因为从小与她一起长大,是因为,他没有走到更高的位置。
这个世间,不会有第二个她的爹爹,为她娘亲,不设后宫,不在乎任何的美色。
所以,簌雪不要傻了。
他已经救了你一命了,他也得到过你了,现在他要离开了,你们要分开了。
或许,这才是,他来这一趟的目的吧。
簌雪对着他扬起一抹仿佛不曾有任何在意的笑,道:“哥哥,我知道了。”
“哥哥回到歧国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希望□□后好好的。”
我祝你早日大仇得报。
我祝你荣登九位。
我祝你琴瑟和鸣。
我祝你,儿女成群。
我祝你,将来能够跟所爱之人,比翼双飞。
簌雪的眼底,带上了一滴泪。
她若爱憎分明一些,她或许,可以恨他。
但是她不想恨他,她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活着,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好好的活着。
姜奕看着她受伤的表情,终究是控制不住,往前一步,搂住她,声音哽咽的说:“簌簌,哥哥会回来的。”
“你也会没事的。”他似乎是承诺。
簌雪这几日昏昏沉沉的,总是睡得时间长,醒的时间短,有一次醒来的时候,看到庄白在旁边施针,她便问起他关于姜奕的下落。
庄白含含糊糊的说:“那小子走了啊。”
“小丫头,你就别惦记他了。”
簌雪唇色更加苍白,问道:“庄叔叔,我是不是,要死了啊……所以哥哥才走了。”
所以哥哥才会提前离开,他肯定是怨他自己,救不了她了。
庄白施针的手一顿,长袖遮住他的眼睛,他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道:“你不会死,庄叔叔会治好你。”
“至于那小子啊,无情无义的,别惦记了,知道吗?”
话落,他又道:“当然,那小子也没有那么糟糕,就是你们两个,不适合。”
说着,又埋怨的说:“那小子被富贵迷了眼,忘记了当初是谁救他的,呵……”
簌雪有些困,她不太能够听清楚庄白那边的话,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陷入了很长的黑暗之中,昏迷之时,似乎有液体从自己的体内流出,又流进,再后来,她听到了爹爹娘亲呼唤自己的声音。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明媚,她的身体,已经好转,给她诊治的,也只有庄白。
再不见姜奕。
她再问庄白关于姜奕的消息时,庄白还是那样的说辞。
“那小子啊,早就忘记了你了。”
“你都不知道啊,他刚刚回到歧国,就准备娶亲了。”
“哦,小丫头,你也到了要成亲的年纪了,再不成亲,就是一个老姑娘了。”
簌雪没有回答她的话,在床边发呆。
西玉长公主跟纪时谨仍旧在四处打仗,两人不忙的时候,轮流在陪女儿。
两人似乎知道簌雪的不开心,也似乎不知道簌雪的不开心,只沉默的在旁边陪着她,偶尔陪着她去花园走走。
在庄白的治疗下,簌雪的身体好转,眼眸如之前一样明亮,武功也渐渐的恢复了。
转眼到了冬日,这一个冬天,纪时谨跟西玉长公主拿回了月国所有的城池,九命族宛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月国的冬日比晋国要更加冷一些,簌雪却仗着身体好了,大开房门,坐在窗口旁边,看着窗外飘零的雪,还有挂在树枝梢头的雪。
西玉长公主看到女儿身子刚好又在窗边吹风,当即拿了一件粉色的斗篷过来,给她披在肩膀上,蹙眉道:“这么大的风,怎么在外面坐着。”
簌雪转过头去,看到自己娘亲,摇了摇头,说道:“阿娘,我感觉屋里有些闷,就坐坐。”
不想让娘亲担心,她从窗户旁下去,关了窗户,就往回走。
西玉长公主看着她不太开心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