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来看都能看得出仰千沉对待纪阮的态度跟其他人完全不同。
“怎么不戴围巾?”仰千沉看着纪阮笑,说完就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戴到了纪阮的脖子上。
纪阮忽然觉得自己被一片温热包裹。
初秋落叶在身后扑簌簌地落,眼前是仰千沉低垂着的白色睫毛和那双荒芜平静的漆黑双眸。
纪阮下意识抬手攥了攥被戴上的浅色围巾,“那你呢?”
仰千沉看着他,抬起微凉的手背轻轻触碰纪阮的脸颊,说:“你不总觉得我是个冰做的人吗?我不冷。”
纪阮的侧脸倏然变红,连带着被半藏在围巾里的耳廓也红了起来。
漂亮男生呆愣在原地,攥着围巾的指尖都是嫩红的。
他的卷发被风吹起洒脱可爱的弧度,布偶猫似的精致五官无一不透露着轻松愉悦的气息。
这是陆泽彦从来没见过的纪阮的一面。
站在一边的陆泽彦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噌上了胸口。
陆泽彦上前一步撑着车门,笑得斯文,可眼底情绪却暴烈。
“我们还有事,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陆泽彦边说边盯着仰千沉,显然是赶人的架势。
仰千沉闻言也没出现多大的情绪波动,他只冲着纪阮说了声再见就转身离开。
这倒是符合陆泽彦对仰千沉的印象,游离于所有事情之外,不掺和任何矛盾的冷漠的人。
可这样看来他刚才对纪阮的态度才确实是奇怪。
“你们……关系很好啊?”陆泽彦将之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又重新问了一遍。
纪阮坐进车里,面对陆泽彦的疑问只笼统地说了声,“还好啊,普通朋友。”
“朋友?”陆泽彦在嘴里叼着这两个字转了转,笑容越发冷冽。
没想到A大里还有人能跟仰千沉称得上是朋友。
陆泽彦的眼神落在纪阮脖子上的围巾上,情绪翻覆。
纪阮忽然看见脑海里的属于陆泽彦的杀意值闪了闪,但又很快灭掉,并没有出现增长。
纪阮疑惑地眨了眨眼,却发现陆泽彦已经关上副驾驶的车门绕过车头走了过来。
等两个人一起坐上车,车子也从A大校门口驶离时纪阮都还没回过神。
今天一早上,奇怪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等越靠近纪宅,纪阮就察觉到坐在身旁的陆泽彦的情绪波动越来越明显。
终于,在车子驶入纪家别墅的地下车库时,陆泽彦熄了火就问:“你之前提到的男朋友,不会是他吧?”
纪阮松安全带的动作瞬间一滞,他判断不好此刻到底应该怎么回答陆泽彦的问题。
“为什么你会怎么想?”半晌,纪阮选择将问题丢给陆泽彦。
昏暗的地下车库内,陆泽彦握着方向盘淡淡地叹了口气,说:“纪阮,我跟你姐姐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搞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纪阮皱了皱眉,不知道陆泽彦此刻又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是为什么。
“你之前穿裙子,还给别人发那些露骨的照片,我都没有计较。”
纪阮暗暗吐槽道,用得着你计较。
陆泽彦侧头看向纪阮,问:“所以,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仰千沉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纪阮悄悄把手放在了开门键上,一边忐忑地斟酌着自己要怎么回答。
“你去严家给严颂鸣念书的事,爷爷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家跟严家有什么瓜葛,你还去那里,没被活吃了都是你运气好。”
陆泽彦这段话的信息量极大,纪阮不自觉地凝起神仔细听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纪阮放低姿态装得乖巧,“爷爷跟严家的事情他都没跟我说过几次,我也没放在心上,不知道会惹他生气。”
纪阮回想起自己去严颂鸣庄园时对方奇怪的态度跟自己上次回到纪家时纪华章的样子,意识到严颂鸣跟纪华章好像真的有些纠缠瓜葛。
难不成是彼此有什么记恨?
联想到乐诗的校园暴力事件可以摆脱殷铮的杀意值,纪阮立刻意识到这件事很可能就是可以摆脱严颂鸣杀意值的武器。
但陆泽彦说完刚才那段话就没有再开口的样子了,而是继续追究纪阮那空口捏造出来的男朋友的事情。
眼看两个人已经来到纪家了,纪阮也没办法一直装聋作哑。
想到仰千沉昨天还说过自己如果被逼到难处,可以让他装作自己的男朋友。
纪阮便没有犹豫了,望着身旁的陆泽彦就说:“是,仰千沉是我男朋友。”
只不过纪阮没想到自己刚说完这句话,身后就传来纪华章的声音。
“这就是我的孙子纪阮,严先生或许早就见过他几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