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哥儿家里情况不好,他有个总是虐待他的后娘,爹酗酒,他背着家里偷偷跟沈兴林做的交易,被他后娘知道了,宣传到村里去了,说他一个哥儿不知羞耻,私底下偷偷跟男人联系,还做起生意了。
这件事让沈奇南他娘听到了,她在家里讽刺,“那山楂漫山遍野都是,怎么他采了就能卖五十文钱,卖糕只是个幌子吧。”
不仅仅是他婆婆这样说,村里不少人都在传那小哥儿的闲话,后来那小哥儿被流言蜚语逼得跳了井……
有了这个例子,裴停自然不敢说自己的钱是怎么来的,只能说是爹娘临死前给他的。
刚才沈奇南的妹妹闹得很凶,街坊四邻都跑过来瞧,若是这钱真是裴停的,那么偷钱的人就成了沈奇南的妹妹了。
沈奇南好面子,不可以让人知道他亲妹妹偷钱,跟街坊四邻说这钱就是妹妹每年存的压岁钱。
街坊四邻鄙夷的瞧着裴停,说他怎么连小孩子的压岁钱都偷,又夸奖沈小妹真厉害,八十文钱,怕不是要存七八年,现在沈小妹十二岁,那不是三四岁就知道存钱了。
沈小妹得了个会管家能存得住钱的好名声,之后不少人因为这件事来他们家提亲。
而裴停则被沈奇南砸断了一只手。
沈奇南说自己是读书人,不允许家里有这样不知礼义廉耻的人,就算是他的夫郎,偷了钱也得惩罚,打断他的手给他个教训。
裴停的手养了好几个月,后来断掉的骨头长好了也使不上力气,也变形了,变得十分丑陋。
想起上辈子的事,他就浑身发抖,现在那八十文钱还被他缝在了旧衣服里,若是哪天这钱被发现了,他跟林娟说这钱是爹娘留给他的,林娟儿应当不会怀疑,就是以后他也不敢赚钱了。
林娟儿从灶房探出头来,“他们哥几个差不多也割完麦子了,明天让你相公陪着你上山去,帮你背东西,你也能轻松些。”
他们这边冬天漫长,也没啥零嘴可吃,大家都趁着这时候上山去采核桃榛子回来当零嘴,往年林娟儿也去,今年想让小两口单独出去增进增进感情,“替我摘点沙果回来,晒干吃可好吃了。”
裴停原本还想说自己在家里干活不去了,听到林娟儿给他下达任务了,立刻就答应了,“好,我一定多采点回来。”
等沈寒江晚上回来,他一直找机会跟对方说上山的事,可是迟迟没敢开口。
一直到晚上躺到床上的时候,他才敢在被子里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沈寒江的袖子。
沈寒江这段日子累的不轻,二十亩地就只有他们兄弟四个还有一个长工在收麦子,穿越前他哪里做过体力活,就连出门开车都有司机,生活上在外有生活助,在家里有佣人,唯一费的就是脑力。
可现在穿越了,他虽然是族长,但也要下田干农活,穿越这几天,他也摸清楚了家里的情况,前些年他爹病了,家里花了一部分的积蓄,后来原主又受伤了,再加上娶裴停的彩礼钱,家里是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了。
现在秋收了,收成还不错,交了一部分皇粮之后还剩下不少,但是来年还要交免服徭役的钱,给二弟娶妻的钱,之后还有两个弟弟,相当于每年赚多少花多少,要是哪年遇上个天灾,怕是连饭都吃不饱了。
如果不改变现状,想办法赚些钱回来,怕是一辈子都要在庄稼地里刨食了。
他正思索着等过段日子闲下来,做点什么赚钱的营生,就感觉都到裴停在被子里的小动作。
忍了这么久,这是终于忍不下去了?
跟喜欢的人躺到一个床上,他能忍这么久,也是不容易,他倒要瞧瞧这个小家伙晚上能做出点什么来。
裴停扯了他袖子之后见他没啥反应,以为他睡着了,他也不敢吵醒,要不明天再说,可是抬眼去看,发现沈寒江正睁着眼睛看自己。
“你没睡?”裴停小声的问。
“屋里就咱们俩,你这么小声,是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沈寒江逗他。
“不是,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裴停一听他说话就害怕,都给吓结巴了。
沈寒江见他又要哭,“我有那么可怕?”
裴停怕他不高兴,赶忙摇头:“不吓人。”
“不吓人你这怎么又要掉小珍珠了?”沈寒江抬手给他擦泪,见他下意识的躲开,才想起来,现在自己的手太粗糙,有时候他拿手掌摸一下自己的脸,都像砂纸磨皮,更不要说裴停着细嫩的小脸了。
“啥是小珍珠?”裴停从来没出过这个村,没见过珍珠。
“就是又白又亮,能镶嵌在首饰上的。”沈寒江想找长纸给他画出来,让他更直观地解,可原主是个庄稼汉,虽然也认字,但不常写字,也找不出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