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轻缓说:“我在阳台种的玫瑰花,一直没有开过,所以我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我给它们浇过水。”
“我也浇过,可是它们还是不开。”霍知期声音渐渐低沉,“我搬去和我哥住的时候,我也把它们一起搬去了,花园里的话都开,就它不开。”
盛言打断霍知期的思绪,“知期,那不是我。”
霍知期闭上眼睛,“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证明,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七年。”
“盛言,我现在完全想不起来,我们曾经都做过什么,我一直想不起来。”
盛言倾身过去,低头亲了亲霍知期的眼睛。
“我记起来一点。”他说,“我去给你探过班,还记得吗?”
“□□吗?”霍知期咬着嘴唇,“除了这个呢?”
盛言点点头,他细数那为数不多的交谈,“我们应该互相问候过对方要好好休息。”
“我曾经花了很多年,试图想起跟你生活的痕迹,可是失败了。”霍知期往盛言的手心蹭蹭,“就算是做梦,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实过。”
“直到我发现你存在的时候,我又想起来,你已经离开我好久了。”
“盛言,我真的特别想你,每时每刻都想你,如果那天我没有回剧组,陪着你,等你醒来,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或者我们一起在那辆车上也好。”
盛言内心的情绪不断翻滚,霍知期的每一句话都能触动到他,令他为之动容。
如果霍知期知道车祸那天,他是因为担心他意外而失神,才发生的意外,那霍知期又该怎么想呢?
盛言深吸口气,他问:“你收到我发给你的离婚协议书了?”
“嗯。”
“签了吗?”
“没有。”
盛言忽然弯起嘴角,又问:“那在那个世界里,我们还不算离婚,是吗?”
霍知期也跟着勾起嘴角,“嗯,我没跟任何人说。”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言老师,为什么会想跟我离婚?”
盛言算是把情绪稳下来,他也开始盘起以前的自己,“我们结婚的目的都不纯粹,记得吗?”
霍知期点头。
盛言说:“我跟你结婚,是因为你是霍家的儿子,我需要霍家的帮助,你说你跟我结婚是单纯想要个已婚身份。”
他看着霍知期,“后来我认为过了那么多年,我们两家的关系不需要这段婚姻来维系,你同样也是,那时候你在业内的地位也不用在乎已婚不已婚了吧?”
霍知期皱眉道:“只是这样吗?”
盛言解释:“最关键的是,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是。”
霍知期忍着情绪,他低声问:“如果当时我第一时间跟你说,我不同意呢?”
盛言说:“那就不离。”
“那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盛言露出苦笑,“好像是我自作自受。”
霍知期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小心翼翼问:“言老师,你出事那天是……来找我的吗?”
盛言忽然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隐瞒,但霍知期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霍知期开始不知所措,眼眶通红,“言老师,言老师,言老师我不知道……”
“知期。”盛言打断霍知期的思绪,他说,“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总之你要清楚,非要纠结一件事的始末,那可以从我们出生开始深究,所以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而自责。”
“盛言。”霍知期还是没听话地坐起来抱着盛言,一遍遍吻他的额头和眼睛。
“盛言,那我们非要经历死亡这件事吗?”
盛言顺着霍知期的话说:“如果我没死的话,那你会意识到你喜欢我吗?我们会幸运地重生,还会见到健康的外婆和姨妈吗?”
霍知期低头靠在盛言的肩膀上,声音沉闷地说:“还有游哥。”
盛言愣了下,他想到霍知期之前说的那些,关于他哥有多可怜的话。
他迟疑问:“楚总他也……”
霍知期轻轻点头,“嗯。”
他的声音闷在盛言的肩膀上,“可是我哥好像没有我们那么幸运,甚至又失去了一个弟弟。”
盛言本没有那么多情绪,可是霍知期越说,他却越能感同身受。
“知期。”盛言说,“至少我现在,或者包括未来,我都能在你身边。”
霍知期抬头亲了盛言一下,他轻笑道:“言老师怎么办,我现在好像没有以前想象中那么兴奋。”
盛言也带着笑意,“感情淡了。”
霍知期缓过情绪,他摇摇头,“是有更期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