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怎么哄，温许时都不松口。
郁迟说：“哥哥，还订婚吗？”
温许时还困着，听得不清不楚。
“嗯……？”
“订婚，哥哥跟我待了这么久，还要跟盛意订婚吗？”郁迟凑近温许时的耳朵，声音很轻。
困倦的人脑子不清醒，话在耳边还觉得是在做梦，他忍着困，回的含糊不清：“巧克力饼干，你叫人给你兜。”
郁迟嘴角的笑意无限扩大，他轻笑道：“哥哥是饿了嘛？”
“25……坏了。”温许时尾音拖长，这副模样跟清醒时候的他判若两人。
这句话混起来很奇怪，郁迟只当他是乱讲：“中午了哥哥。”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画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条小缝，是轻声的问候：“小公爵中午好，公爵大人说您该准备前往落海了。”
“……”
没人回应。
佣人疑惑，“小公爵？”
“快走，他还没睡醒。”郁迟压着声音，门外的佣人一愣，随后迅速关上门。
谁不知道，这条鱼现在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了。
温许时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堵塞的鼻子丝毫没有要通的预兆，他扶着头，坐直身子，不知道是不是水床睡久了，他竟然会觉得冷。
“你跟谁说话？”
郁迟面不改色：“我没有说话。”
温许时信了。
他睁开眼，眼神有点呆滞，目光自上而下，他眨了下眼，紧接着不可置信倒抽一口气，二话不说抬脚就把郁迟踹下水，“你衣服呢！？”
第48章 娇气
巨大的水花混杂着数不清的白色气泡几乎淹没郁迟, 温许时抬手擦净溅在脸上的水珠。
整个人还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他尝试呼唤了无生息的2506和0032，可惜天不遂人愿, 两块废铁依旧处于失联状态。
水床对温许时来说不亚于是即将入冬前只有一张薄被傍身, 甚至屋顶还会漏水。
他打记事起就没睡过这么简陋的床榻, 兴许是刚刚被溅了一身水，温许时只觉得浑身黏腻的让人抓狂。
“哥哥, 我可以上去吗？”郁迟从水里探出头来, 单手搭在床沿, 湿透的黑发被他拨开，蓝黑色的眼眸透着浅浅的雾气，是他一贯的做派。
温许时看着他，拒绝的话还在嘴边徘徊, 鼻腔忽然涌出一阵热流, 他眯着眼连打两个喷嚏。
堵塞的鼻子更难受了, 连带着出口的话都染上几分厚重的鼻音：“你的头发和眼睛，掉色了？”
“哥哥想看腿, 我长出来了, 鲛人化腿的时候会尽可能的往人类的形态蜕变, 这是隐藏自己身份的关键，还是说哥哥更喜欢我人鱼形态的样子。”
郁迟伸手去拽温许时腿上的被子, 动作很轻，不像是要抢，反倒更像用手去蹭人。
温许时鼻子痒，这里简陋的甚至连卫生纸都没有，他垂眼盯着自己被扯坏衣服，犹豫了好一会, 说：“你的被子我待会让人给你换一床。”
“不用换，洗洗还能用，上面有哥哥的味道。”郁迟隔着被子去蹭温许时的脚踝，其实说是被子倒不如说是毯子来的贴切。
薄薄一层，甚至能透过毯子感知到温许时身上的温度。
是对于鲛人来说有些烫的温度。
温许时没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他急于解决鼻腔的热流，虽然身上的毯子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哥哥擦什么？”
温许时手一顿，反应还有些迟钝，他跟郁迟无声对视。
良久。
那张不太干净的毯子出现在了郁迟的头上。
不得不说，褪去人鱼形态的鱼跟郁迟长得更像了，如果不是瞳孔颜色不一样，温许时真的会再次怀疑2506口中的暴君就是他养在身边的人鱼。
他刻意忽视满床狼藉，拖着疲惫的身体按响床头的呼叫系统，“送两套衣服进来。”
“……稍等。”
郁迟拉下毯子，撑着床沿翻身上床，薄毯轻飘飘地搭在腰腹上，他扯着温许时袖子：“哥哥要走了吗？我可以跟着去吗？”
“不行。”温许时抽回松松垮垮的袖子。
不料，比郁迟的声音更快出现的是滴落的淡蓝色珍珠，一颗接一颗的滚在温许时的脚背上。
“……”
温许时最受不了这种只掉眼泪不出声音的哭法，他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行为，然后把袖子塞回郁迟手里，“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我知道的，哥哥只是不想惹麻烦，我只是一条鱼，还是一条刚化腿不会走路的鱼，哥哥不喜欢我我可以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