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的涟漪滚滚,没溅起水花,水面下靠近腰腹的水流却卷起波纹。
醉人的梅子酒打着颤,幽幽从红肿的腺体冒出头来,不常使用的安抚信息素缓慢地笼罩着身处易感期,稍显顽劣的alpha。
“哥哥一直在忽略我,我的问题哥哥一直不回答。”郁迟咬着温许时的下颌,深蓝色的眼眸情绪翻涌。
温许时抓着郁迟的手臂,他这方面的欲求不多,即便是身处发情期,他也很少。
一个伪装的alpha,稍微动点情就会暴露自己。
“哥哥……”
温许时呼吸一滞,这条鱼太会撒娇了。
他忍道:“信息素给了,临时标记不可以。”
郁迟问:“为什么不可以,哥哥明明很喜欢。”
温许时头皮发麻,攥着郁迟的手越发的紧,修剪平整的指甲几乎陷进郁迟的皮肉里。
他喘着气,郁迟掐准他的感觉,在最后一刻停下手里的动作:“哥哥先说好不好。”
温许时额角狂跳,小腹酸成一片,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
“手!”
兴许是易感期的人鱼总坚持己见,郁迟今晚似乎不太听话,他轻抚着温许时的脊背,哄道:“哥哥先说。”
温许时受不了这种戛然而止的感觉,泛红的眼尾渗出点点水光,好不可怜,可偏偏出口的话却像准备杀人:
“阿池!”
咬牙切齿的话里隐隐透着些无助。
郁迟安抚般的亲亲他的脸,视线一瞬不移的盯着温许时半阖的眼:“哥哥别凶我。”
“不能咬就是不能咬,我过两天要订婚,你咬了我怎么解释!”温许时破罐子破摔,扬手去推他。
不料,原本好好的郁迟忽然放开他,黏腻的手上移,隔着湿透的衣摆虚虚搭在温许时的腰侧,卷紧的蓝色鱼尾骤然松开。
温许时没了支力点,只能抱紧冷着脸的郁迟,企图在他身上获取依靠。
这个由很充分,他顶着郁迟的临时标记出现在订婚礼上,首先暴露就是他的性别。
和beta不能被人标记一样,没有一个alpha可以被另一个alpha标记。
有的只有这个alpha是伪装的。
温许时还没缓过那股劲,鼻尖就被一颗圆润的珠子擦过,是温热的,带着浓浓的信息素。
温许时一愣,唇上传来一阵刺痛,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在口腔弥漫,随之而来的是毫无掩饰的,堪称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
大小不一的淡蓝色珍珠齐齐落在温许时的侧脸,下颌,锁骨,在无声无息的掉进水面。
这是一个没有拥抱的吻。
可温许时却在仿若永无止境般的珍珠里感受到郁迟的委屈。
浓度过高的木质香几乎是瞬间就覆盖了温许时的智,即使没有标记,他也依旧在这场碰撞中受到郁迟情绪的渲染。
信息素有牵引,尤其是对契合度高的AO来说,这是无可避免又相互吸引的过程。
温许时浑身发软,垂在水下的腿急于攀附能让他安心的着力点,侵入身体的信息素源源不断。
直到这一刻,温许时才恍惚间明白,这条鱼之前一直都在照顾他的情绪,他的感受。
甚至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太多身处易感期的alpha该有的状,这才让他在潜意识里忽略这条鱼不仅会敏感,还会在任何一方面都拥有深刻的领地意识。
他连给信息素都给的抠抠搜搜的,这条鱼心里怕是早就难过死了。
在即将失去意识前,温许时听见郁迟委屈的哭腔:“哥哥什么都不给我,一边跟我暧昧接吻,一边还想着要跟omega订婚,哥哥只是想玩我,并不想给我名分。”
温许时心抽抽的,他不太能解这种情绪。
脑子里猝不及防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他想抓住,可无论怎么使劲都无济于事。
模糊的片段随着空气中交融的信息素一同碾碎在温许时的大脑里。
他盲目寻找着藏在水下的蓝色鱼尾,湿透的鞋子顺着水流坠往无边的远方。
尾巴?
郁迟虚揽着人,任由温许时紧贴着他,混杂着铁锈味的甘甜顺着口腔滚进喉咙,半张的蓝色鳞片散着柔和的光,在温许时腿下逐渐蜕变。
似纱的尾鳍一分为二,这是鲛人化腿的预兆。
“哥哥,尾巴疼……”
含糊不清的语调让温许时回了神,他无意识的再次放出自己的安抚信息素。
脊背的玻璃墙冷的令人发颤,温许时没由来的心里发慌。
画室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落地窗外,被园丁紧急救回的昙花在这一刻,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悄然开放。
一眼望去,美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