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也不许反悔。”
“温小公爵一向言出必行。”
郁迟面上是掩盖不住的笑,他挥挥手,蔚蓝的海面应声浮起一截灰白色。
温许时定睛一看,是一条幼年小白鲨。
“真有啊。”他诧异。
郁迟捏着温许时的肚子,“有啊,我让人把它装进缸里。”
“哥哥喂他吃鱼就行。”
温许时被他捏得发痒,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手,拿开。”
顿了下,又说:“你说你鱼缘不好?”
郁迟含笑点头。
“不好。”他答道。
温许时不信他,真鱼缘不好的话,郁迟是钓不上东西的。
何况还是动动手就有大片海洋生物争先恐后地上钩。
正常人不可能做到。
温许时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是一条普通的人鱼?”
“嗯,普通人鱼。”郁迟说:“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温许时定定看他一眼,没发现这条鱼有任何说谎地痕迹:“你在海里有家吗?”
郁迟像是思考很久,“家的范畴是什么?”
“房子?宫殿?侍从?还是其他的?”
他说的似乎都不是一个家的范畴。
温许时挠着他的下颌,纠正道:“让你觉得温暖舒适的,有归属感的,有惦记和爱你的人在的地方,当然,鱼也算。”
“这么多条件啊。”郁迟幽幽叹口气,把脸放进温许时手心,轻轻蹭,“没有呢。”
温许时心一颤,“陆地上呢?”
郁迟眨了下眼,低声道:“有很多住所。”
是住所,不是家。
手心的温度稍凉,是郁迟身上特有的温度,“我带你回家。”
郁迟一僵,下意识追问:“谁的家?”
“我家。”
“我爷爷脾气虽然差强人意,但人还是不错的。”温许时想家了。
从研究所出来他就时常不安,往常的归属感一直缺席,所以对温华章也是不咸不淡,甚至相处起来还会莫名的尴尬。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温华章年纪大,老折腾他终归是不行的。
郁迟目光灼灼:“是要带我回去见爷爷吗?”
“……”
温许时向后摊开手掌,也不纠正他:“你觉得是就是。”
郁迟挑眉:“我觉得是,哥哥是准备带我回去见家长吗?”
“害怕吗?”温许时笑着恐吓道:“他会打人,用他手里的拐杖,会把你打成鱼饼。”
郁迟不在意:“我好很快的,哥哥会帮我吗?”
温许时上下打量他,眉眼间挂着浓浓的笑意:“看情况,他要是连我都打,那我就先跑。”
“哥哥这哪里是带我回家,明明是让我分摊火力的。”郁迟说。
摊开的掌心被钟慕放了把枪还有……
温许时举着枪,抵在郁迟脑门,“喜欢吗?”
郁迟还没来得及开口,揽着温许时腰身的手忽然被一阵金属感包裹。
他目光下移,带着玩味:“哥哥这是做什么。”
回应他的是拷紧的银色手铐,“你说的,绑回来跟我道歉。”
温许时说得不清不楚,可郁迟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令他震惊的巨大信息。
他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脑子直接宕机。
温许时对他的反应相当满意,他用枪身拍拍郁迟的侧脸,“听钟慕说你的易感期就在这段时间,为了保险起见,戴上止咬器吧,皇储。”
“止咬器。”钟慕双手递给温许时,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是他大嘴巴,是温许时太能套话了。
郁迟抿着唇,神色复杂:“为什么?”
温许时接过,把黑色的止咬器覆在他的下半张脸,合上卡扣。
“罚你。”温许时简言意骇。
郁迟体内的信息素暴涨,他反握住温许时的手,涩声道:“哥哥一直都知道?”
温许时不置可否。
“对不起。”郁迟用额头抵住他的肩,眼睑微红:“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记得了。”
是该道歉的,对他的无取闹,对他的恶劣行径。
“我不是天生的鲛人,只是被人为引导成鲛人的,很多东西我都记不清,我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偶尔能闻到温许时的信息素,是因为温许时不小心泄出来的。
原来是早就有了羁绊和牵引。
温许时说:“你单看着我熬过易感期,我就原谅你。”
这无疑是苛刻地。
“不准亲不准抱,做得到我就允许你跟我领证。”温许时说。
郁迟眷恋地蹭着他的锁骨,带着难言的心疼:“洗标记,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