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许时眉目写满了困惑,“这不是你家吗?”
郁迟不管,湿润的眼睫挂着刚成型的珍珠,“你都不让我把你抱下来,我知道的,书里说这是撇清关系的预兆。”
掉落的珍珠像是砸在温许时发闷的心上,本就没多少的气瞬间就被鱼的可怜样覆盖,“我不是忽略你,我当时不太清醒。”
“叫高楠锁你也是因为怕误伤到你,我不知道会坠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温许时选择欺骗:“茭珠也是以防万一,你想要我可以还给你。”
“这是你家,我走不算丢下你,我也没有要和你撇清关系,在你家应该是你来看我,而不是我来看你,你能明白吗?”
温许时抬手摘下他眼睫上的珍珠,轻叹道:“别哭。”
郁迟一瞬不移地盯着他,哭腔混着倦意听得人心痒:“哥哥在骗我。”
“很困吗?”温许时避重就轻,“这里离落海多远,几天能回到?”
郁迟眼里还没收回去的雾气聚了一层又一层,“哥哥还是想丢下我,茭珠到了哥哥身体里哥哥还想着还给我,哥哥还说不是想和我撇清关系。”
“我是鱼,这里没有交通工具,哥哥不喜欢这里是不是,我知道的,哥哥也不喜欢我,不然也不会伤还没好就要走。”
可怜死了。
温许时指腹擦过他泛红眼皮,出口的话无意识地多了几分哄:“你也可以跟我回去,还记得郁迟吗?我回去见他。”
郁迟微顿,歪头去蹭温许时的手心,无意般:“哥哥去见郁迟做什么?”
“把他丢海里喂鱼。”
乍然想起温许时以前说想杀人,郁迟困意瞬间没了大半,“哥哥还想杀他?一定要杀吗?不杀不行吗?哥哥看到他说不定会喜欢他的。”
“杀。”没有回旋余地的腔调。
郁迟试探性的说:“哥哥,杀人犯法的,他是皇储,他死了下一秒你也得死。”
温许时无所谓:“把他骗到某个地方杀,他会死,我不会。”
郁迟沉默。
“怎么?”
“这里没有轮船,没有游艇,没有私人飞机,也没人能找到这个岛,哥哥得在这边呆上好长一段时间。”
温许时不信,“佣人说你知道怎么回到京都。”
郁迟不想知道,他握住温许时的手腕,“我可以游回去,哥哥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温许时竟然想相信这个解释。
“哥哥困吗?”腕间的呼吸带着热度,隐约还能闻到少量的木质香。
温许时生上不困,心上想困,完全是这条鱼带的。
“你不是要处事情吗?大忙鱼,刚刚那个beta还说你睡了,没睡够?”
郁迟闭着眼,很轻微地摇了下头,“他们惯会夸大其词,我睡之前让唐离先出去的,他没有跟我一起睡。”
温许时眉尾轻挑,“跟我说干什么。”
“哥哥不是想听嘛,你一直都不问,哥哥也不是很在意我呢。”郁迟摩挲着他的腕骨,带着邀请的意味:“我可以抱哥哥嘛,我很困,可以去休息一下吗?”
温许时指尖微颤,捏着的珍珠无声掉进沙发,腕骨乃至整条手臂都痒的厉害。
耳边传来一道雷声,郁迟又说:“哥哥,打雷了,我害怕。”
温许时只觉得手臂的痒在这条鱼的话里攀上了耳朵,以至于他耳根子都变软了。
“你不是没朋友吗?那个beta怎么说是你朋友?”
郁迟半睁着眼,毫不客气地把唐离卖掉,“他乱说的。”
“他看着跟你很熟,还帮你收拾休息室,里面藏着什么?”温许时盘问一般:“你才21,这里的人为什么叫你先生?从小就这么叫的吗?”
佣人说,这条鱼在这住了十几年,总不至于从小就叫先生,太奇怪了。
郁迟像是笑了声,很轻,轻到温许时以为这是错觉:“哥哥要不进去看看,哥哥也说过,只是称呼而已。”
“哥哥的心跳很重,是伤口痛还是其他的。”
温许时想抽回手,但他低估了这条鱼的手劲,“哥哥一直不回答我,我知道的,哥哥只有兴致来了才会跟我有来有回的说话,聊天都是捡着自己愿意答的问题回答。”
温许时不动了。
“哥哥不认床吧。”
一般般。
“认。”
郁迟点头,紧接着把温许时的手搭在自己肩上,避开他腿上和肩上的伤口把人打横抱起来,温许时心跳漏了半拍,抓着郁迟的肩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