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说着, 戚央央一愣。
继而,她缓缓看向了这里的一墙一砖,小花园不远处有个小小的瞭望台, 那个瞭望台...如兰不说,她都忘记了,如今一提, 还真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的感觉。
“这么说来...这瞭望台,还有屋顶那对脊兽...跟我小时候的家,好像呢...”
她神思恍惚道。
“还有这小花园里的花...恰好跟我幼时收集的万花卉,用笔圈起来的那些品种,当真是一样的呢,那本画册我丢失多时,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兰垂首道:“回少夫人,此事奴婢也是听修竹提过一次,据说世子曾去过少夫人旧时的家,彭州,他是在那边收集戚家旧物,并且四处探听戚家以前的事,所以知道的事情不少。”
“哦,对了,听说他手上还收藏了一幅杨怀义老先生旧时的老画作,画作上作画的便是少夫人一家子呢。”
“杨怀义老先生...”戚央央一个对画没什么研究的人,不知道还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她只依稀记得,在自己五岁左右,爹爹和哥哥们刚刚打仗凯旋的时候,的确是有位老先生背着画篓过来,说要为他们一家作幅画。
“所以他跑去彭州,到处探听我以前的事情...这是为...”她眉宇轻皱,当如兰的目光投来时,她扬眉展笑道:“原是为了替我建这么一座院子啊。”
如兰点点头,“世子用苦良心,少夫人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戚央央眉眼低垂,“可是...我是他夫人啊,他如今不碰我,还不让我住回主院,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已经不是夫妻了?”
“如兰,你告诉我...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我和郎君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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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陆戟匆匆忙忙从衙门赶回府,一来到扶风院附近,看见如兰带领一众奴婢跪在那里,低垂着头,就知道不好了。
“少夫人怎么了?”他皱眉紧张问。
“回禀世子...是奴婢...办事不力,害...害少夫人...少夫人...”如兰垂着头说不下去。
裴陆戟便一拂官袍越过她们,进院里去。
一进院子,就看见戚央央正顶着一垒书本在日头底下暴晒着,现在虽然申时已过,但日头还是猛烈,可她却浑身都冒着冷汗。
“央央!你在干什么??”
他心急如焚地跑过去,一把摘掉她头上的书籍,扶着她道:“你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在糟践自己身子做什么??”
他因为着急而语气冲了些,戚央央许久没听他如此语气对她说话,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良,眼眶红了红,“你不是因为...嫌弃我的出身所以...所以把我赶出正院住吗?身份我改变不了,我只能...只能让自己仪态和...和仪表更加...更加得体一些...在外头装...装世家女也游刃有余...有余一些...不至于让你被别人取...”
她的话断断续续的都没说完,就被裴陆戟搂进了怀里。
这些日子以来,他甚少靠近她,更不用说与她有什么亲密的接触,有时候扶她一把,或者风大替她披衣,都是披完之后立马就离远一些,生怕碰着她似的。
就像现在他忘情地抱紧自己,没多久就清醒过来,立马远离开来,可戚央央却不依不挠地一把搂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道:“你看你...最近这段时间到底在躲什么?”
“你从前态度上对我冷淡,但好歹每月还是会在固定的日子主动和我同`房,可如今你虽然夜夜都来我屋里陪我说话,却像足一个外人似的,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半点不敢靠近我,这是为何?”
戚央央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贴紧他。
说着,她就踮起脚,试图对他主动。
裴陆戟起初还是委婉地拒绝,但被她成功触碰到唇瓣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起先他神智还在提醒着他,不可做趁人之危的事情,但她用双手攀着他,已经将身子完全依靠过来了,他若一不小心就会弄伤她,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努力按住她肩膀,不让她再继续。
“为什么?”她伤心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砸落在地,也仿佛砸在他心头,烫出一个大洞。
“央央...你别考验我了...”他的声音嘶哑起来。
“谁考验你了,是你不爱我了...不,不对啊,你一直都不爱我...这么多年来,都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自以为多付出一些就能感动你,是我...”
“不,是我错了...”裴陆戟立马抱紧她,不让她再继续说,也不让她继续伤心。
“你没错,我也并非对你无意,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