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已经如此处心积虑,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孟轻依军训回来以后,她就和江择言在一起了。
如果说没有人知道孟轻依是怎么熬过那段异地恋的,我想我是知道的。
师院里有一面花墙是无数小女孩觉得浪漫的地方,可是在多少个夜里,没有人排队照相时,她会一个人躲在那里默默流泪。
有时候会有某段时间她的室友们不能和她一起吃饭,她的三餐不会应时,整个人会在那几天瘦下一圈。
她甚至也不那么喜欢看日落了,总是匆匆地瞥过天边一眼,赶上哪天晚霞尤其美的话会举起手机拍下来,然后再分享出去。
在原地等待回应时她都是低下头盯着手机。
原来她喜欢的日落是有他陪伴下的欣赏,太阳本身是否美丽对她都无妨。
在学校除了学习和做实验她基本上不会有其他的休闲娱乐,如果哪天她开始突然变得兴奋活跃就代表着她要和江择言见面了。
江择言离开的那两年里,追求她的人不少,我也会在她的实验室楼下等她,傍晚黄昏后,她形单影只的走在我前面,我默默的跟在她的后面。
她却从来没有回头过我,也没有驻足为谁做过停留。
直到她研究生毕业那天,我还特意去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看着她穿着硕士服和每一个熟识的人合影留念,我好憧憬。
我连一张与她的合照都没有。
哦,不对,或许应该是有的吧。
高三那年运动会结束后,郎昆拉着她和何婷还有江择言照了一张合照,如果那张相纸够大,可能我也会出现在上面。
几个月前她还是回到了西港,我知道她是为了江择言。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他见面以前,是我先见到的她。
那天我闲来无事去到了一家墓园,我的身体在一天一天给向我传递着倒计时的信号,我已经无力反抗了,我只想离开后可以舒心一点,所以自己去挑选了一下喜欢的风水宝地。
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激发了上天的怜悯之心,我难得幸运地在六年后听到了她对又对我说了话。
她说,“抱歉,借过一下。”
原来我只是她眼中挡路的过客。
可是还没等我阻拦,她已经和江择言和好了。
知道这件事以后,我莫名有了反抗心理,我想活下去,想看看他们到底会如何,想知道她了然了我这么多年的付出以后会不会有所心动。
所以我想接受手术,尽管我知道是白白挨一刀最后还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假如我真的死了呢?我死了,该让孟轻依如何想起我和怀念我呢?
我想把墓地买在她爸爸所在的墓园了,起码这样就算我真的被埋在土里,也能在每年清明让她路过我的墓碑前。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好像所有的事情在我不在这人间以后都显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当雪儿问我,除了把画和那张卡片交给江择言外,要不要把这封信转交给孟轻依。
我想了想,最后觉得还是没有必要了,这篇类似于自述的文字或许可以让很多人看到,但唯独我不希望让她知道。
更何况江择言不会告诉孟轻依画是我送的吧,所以最后就连我是谁也让他猜测一下就好了。
但是如果真的可以,我希望她以另外一种方式想起我。
我曾经在一三年的最后一天,送给过孟轻依一颗带有她属相的红豆。
因为“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世人常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星星或会变成云朵,可是我不想成为星星和云,我想成为太阳。
不一定是盛夏里的骄阳,却是一年四季都会挂在天边的一轮明日。
让她抬头就能看见光。
希望她追光而去,我们在夏梦里重逢。
第50章 番外二
江择言求婚成功的第二天,孟轻依就被他拉着去领了结婚证。
因为是工作日,两个人前一天就和单位请好了假,一大早带着全家老小去到了民政局。
本来领证只是两个人的事,但是家里的爷爷奶奶妈妈弟弟都太爱够热闹,连曲叔和曲婶也是盛装出席,顺便还叫上了曲琳琳和齐尚两口子。
两年前他们从岭东回来后,曲琳琳在本地找了一家幼儿园工作,齐尚去了戒毒所接受了治疗,痊愈后被安排到派出所工作。
二人在前不久也终于修成了正果,只是听说目前还没有孕育下一代的打算。在齐尚看来,两个人在一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有一个基因上的遗传,幸福就好。
况且就曲琳琳的工作性质而言,他们的身边可以时刻围绕着很多个孩子。
尽管实际的原因大家都了然,不多言就期待着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