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祈对这些捕捞的事情不了解,但是出海快的渔船早就来回了三四趟,他还真没在岛上见过长风的父亲,只能大概想到长风的父亲应该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出海去了,而且有他在,蓝月岛怎么可能沦落到那种境况。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们把你赶出去的。”颜祈对他再一次郑重的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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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祈找孙副总要了一个卫星电话,这岛上的信号实在太差,买来的新手机就像是一块无用的废铁,只能被他藏在箱子里不见天日,如同他隐秘的心思。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颜淙开口,直接说显然是愚蠢的,先不说他为什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给蓝月岛讲话,光是解释他为什么会远在国外却知道蓝月岛这三个字就解释不清楚。
他盯着卫星电话看了半晌也没真的打出去,最后烦闷的往柜子里一塞躺到床上,楼下突然传来开门声,颜祈一个仰起跑到阳台边去看,结果是参加完集体会议的王淑华回来了。
王淑华看起来神情并不好,神色古怪的看着颜祈,两人的视线一上一下对峙着,紧接着珍珠也回来了,这才纷纷装作没事的样子互不干扰。
这天晚上回来,王淑华比平时更早的回了房间休息。
珍珠没有多问,隐约感觉应该是和蓝月岛有关的事情,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王淑华因为忙的都没空发病,但她还是按照陈医生的医嘱,盯着王淑华把那些药全部吃了下去,才帮她关好灯。
快关门的时候,王淑华突然在黑暗中开口问:“你脖子上那个是他送给你的?”
珍珠手不自觉的抚上那个小盒子,嗯了声。
王淑华轻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翻过身没再多说。
那条项链在她身上戴的太久,珍珠已经完全适应到会忘记掉自己还戴着的程度,听王淑华这么一说才记起,回到房间把那条项链取下来,指腹在旁边的机关处一按,珠子漏出华美圆润的光亮,在她的掌心处投下一片阴影。
珍珠侧伏在桌面上,看着那颗珠子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自从她戴上这条项链后,很神奇的竟再也没做过那些可怕的梦,那些梦像是变了一种形式,犹如月光在水中倒影的另一面,破碎也曾盈满。
梦里他们好像回到小时候,两个人也曾追逐嬉闹,大人们在花园的喝茶聊天,还有个少年在旁边看书,虚幻交叠,可那些人却比和她一起玩游戏的小男孩面容更加模糊。
又或者,在她生命里清晰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
珍珠分不清这些梦境的真假,思考着要不然趁这段日子过去,等王淑华情绪再稳定点,她再去那些渔船上试试,也许反应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严重,刺激刺激还能够想起点什么,毕竟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珍珠,总要找回自己的身份才行。
“叮叮——”
窗户处突然传来两下敲击声,最近夏虫开始销声匿迹,院子里静悄悄的,显得这两声格外清泠。
她抬头望去,磨砂雕花玻璃上竟出现了一团黄色的暖光,随后,有人在旁边轻轻呼了一口暖气,柔软的指腹在上面留下一个小小的笑脸。
珍珠有意晾着他,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颜祈看着里面那一团模糊的影子明明都发现了,却没人给自己开窗,不由贴到玻璃上想往里看,奈何玻璃太厚只能印出一个模糊的下颌轮廓,珍珠在里面看着忍俊不禁,无端竟感觉有些熟悉。
颜祈不确定的又敲了两下玻璃,靠在墙边假装很小声地疑惑道:“就睡了?”
“没有。”珍珠突地拉开窗户,忍不住笑出声。
颜祈看着她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也没起来,就那样撑在下巴靠在窗台上,施施然道:“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那些偷偷幽会的人?”
珍珠微微眯了眯眼:“那你以后就待在外面?”
“才不要。”颜祈站起来揉了揉她的脸,低头亲了两下,才把旁边亮着的小兔子夜灯递过去,“这个你放到床边,做噩梦的时候就用力拍它一下。”
珍珠接过试了两下开关,不经意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多钱,我都没看到你再去礁石滩那边了。”
颜祈怔了一瞬,推搪道:“最近春山不是总叫我去过去,这是谢礼。”
珍珠:“是吗?”
其实自那日平南掉到水里后,珍珠就总感觉他有点奇怪,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变了,就感觉好像突然很多事情他都变得很配合,她让他不要再和王淑华闹别扭,平南就会处处避着王淑华。
那些挑食多事的毛病也不见了,岛上谁家里有个事要找他帮忙,平南也从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