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好吧,总看她做什么。
平南脸色变得阴沉,突然往前偏了一下身子,将珍珠的身影遮个大半。
看来王淑华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那些人的眼睛也是真的很喜欢乱瞟,不是他们的也敢乱看。
珍珠不知道平南又在发什么神经,突然就不高兴了,还非要比她走快半步,挡在她前面,她移到旁边怕踩到他,等下病情加重,平南又故意贴上来,存心要惹她一样。
幸好,沙滩终于到了,二妞用力挥挥手笑道:“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你们好久了。”
珍珠对着她点了点脑子,又暗戳戳的指了下平南,恰好这时平南转过头来,珍珠嘴角用力往上扬,露出一个假模假式的笑。
明明是个很虚伪的笑,长着一张聪明脸的平南却不知为何完全没有识破,愣了瞬,暗想她是不是前面也是这样笑的,知道这样有多招人吗?
他抬手用力扯了下她的辫子,“不准笑……真难看。”
“……”珍珠瞪了一眼,用力打掉他的手。
毛病。
他们的任务是要装饰好靠近海岸边的那棵大榕树,然后把之前那条已经泛白的旧横幅给换了。
大榕树立在一个稍高的土坡上,珍珠甚少来这边,但是二妞之前说要和春山告白的时候和她说起过这棵树的渊源,也就没有再问原因。
但平南不知道,看着这棵树觉得平平无奇,顶多是大了点,绕到旁边才发现大榕树竟然有一大半的根系是露在外面的,死死咬着仅剩的那一块土壤,往下就是翻涌海浪,朵朵白花。
“很神奇吧。”春山站在梯子上说。
“一般。”
春山性子憨厚,但人不傻,和平南相处久了早就摸透他的脾性,平南性子傲,不管你跟他说什么,他总是表现的出一副也不如如此,还不就那样的表情,生怕别人把他看穿了会掉面。
春山笑笑,不在意的自言自语:“我听我爸说,本来以前海神庙是建在这里的,后来有一年台风太大,周围树都给刮倒了,唯独它还好好活着,那时候大家都以为它活不久,哪天就会倒下去,结果竟然一直活到了现在。”
“岛上的老人说,是海神娘娘离开的时候看这棵树太可怜了,所以拔了长发放进它的根里,这才坚持下来。”
平南不信这些带有神话色彩的传说,心想就不能是这棵树太想活着,所以才使劲扎根?
不过他在这个岛上就是个外人,有些话也知道不能随意说出口,漫不经心道:“所以它有什么用?”
春山说:“我们一般都是祈求风调雨顺,来年能捕到更多的鱼。像我阿妈她们就会祈求一家平平安安,能够顺利回船,然后也有些年轻人会挂姻缘带,希望找个意中人。”
“反正你想求什么就挂什么,挂的越高海神娘娘就能看的越清楚。”
带着咸湿水汽的海浪扑到崖壁,平南用力扶稳梯子:“真的?”
“当然,海神娘娘很灵的,我们出海前都要去拜一拜。”春山挂好最后一个小巧的红灯笼,从人字梯上下来,“走吧。”
平南拍了拍手上的灰,珍珠和二妞已经将剩下的小红灯笼串好,跟一个个鲜红的小柿子一样,寓意硕果累累,五谷丰稔。
这些事做起来并不麻烦,光凭春山二妞两个人完全就能做好,就这么点小事,还要让他们跑一趟,平南狐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悠了好几圈,恍然瞪大眼睛,这不是拿他和珍珠做挡箭牌。
还没张嘴,被珍珠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嘴。
珍珠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人家还没说开呢。”
平南乖顺的点点头,珍珠松开手,往他怀里塞了一长串彩球,指使道:“你去那边把这串彩球挂高点。”
说是那边,其实已经到了下面的沙滩上,平南撇了撇嘴,把彩球挂的高高的,他还没跟珍珠亲近呢,怎么先帮别人打起了掩护。
他挂完往回走,心中琢磨为什么珍珠后来就不亲他了,也不再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术,突然脚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瘙痒,还带点刺痛,平南低头一看,沉默两秒大叫:“珍珠。”
他汗毛不禁都竖起,平南猛地用力一甩,三步并作两步跑道她身边,浑身跟被咬了似的难受,忽然一阵头晕目眩的恶心感骤然袭上,颅内的轰鸣燥响,出现一道白光。
“平南……平南……”珍珠双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摇了摇,发现他额角竟沁出冷汗。
耳道的声音缥缈空悬,似来自遥远的时空,一声一声传入他的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