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在这两日似乎也是格外的忙,早出晚归,只是珍珠都没有再问。
她心想,自己只是过来看看那个新买的电风扇而已,现在没人用了,如果就这样敞开着放该有多么兜灰。
珍珠一眼看到了那个透明的玻璃罐子,里面空空如也,她记得自己上次看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小半罐,全是金灿灿的五毛硬币,后来平南就收了起来,没有再摆在桌上。
旁边老旧的木床上正摆放着叠好的凉被和枕头,衣柜整齐,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和从前并无二致,唯独多了那个显眼的白色电扇。
但多的又何止这一个,她的房间不也有一个吗。
珍珠静默片刻,把手中的玻璃罐放回桌子上,将被套枕套全部拆了下来,在院子里洗净晾晒,又将那个新的风扇搬到自己的房间,如此,好似才觉得终于物归原样,功成圆满。
滴落的水珠在地上渲染洇开,久久未干,珍珠背上自己的小包,和往常一样去冷饮店,在心里说还有三个小时,就又可以下班了。
她走在山坡上,看到了远处宁静的海面,没有任何渔船的踪迹,手指紧了紧背带移开视线。
下午一点五十五,这本该是蓝月岛一天最炎热的时刻,明明出门前天空还清澈明朗,现在却不知为何有些阴沉。
珍珠站在山坡上又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呼吸一滞。
她眯了眯眼有些不太确定,这个点渔船早就走了,他怎么还会在这里。
平南站在原地臭着脸喊道:“王珍珠,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要迟到了知不知道。”
他用力扇了扇手,脸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晒的红成一片:“我都快热死了,你能不能走快点。”
“作为补偿,你今天要请我喝可乐。”
第二十章 你好,我叫曲北
平南又留在了蓝月岛, 据第二天回来的春山说,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不知怎的, 大家伙讨论会天气的功夫,平南快开船的时候又跳了下去, 说不走了,他还有事没做。
至于什么事。
平南给出了一堆由, 什么春山家的船刚捕捞完,上面被太阳晒的一股鱼腥味,而且春山说了今天有可能会变天, 要是下雨指不定还得多难闻, 这实在不是什么出发的好日子。
还有他昨天太忙了, 没来得及和长风和小渔道别。
最最重要的,当然是因为还没有抓到那个穷凶极恶的歹徒,让他生不如死, 知道得罪自己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所以说,你是觉得害你的人就在出海的人里,他把你故意推下去的。”珍珠简明扼要道。
平南:“对。”
“由呢?”珍珠有些不相信:“他为什么要推你,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说不定是你摔下去的,左脚绊右脚。”
蓝月岛的人她都见过,不过都是些靠捕鱼为生的淳朴渔民, 能有什么由要去害他,这手段未免太拙笨, 还很没有保障。
珍珠:“直接把你丢海里不就好了。”
平南:“……”
“王珍珠,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平南一时也发觉自己的逻辑站不住脚,但是作案动机和手段, 那是凶手才应该回答的问题。
他烦闷的看着珍珠,自己又不是只说了这一个由,怎么她就只记住了这个。
他朝珍珠微微扬起下巴,看起来气势凛然,“给你个机会,助我捉拿真凶。”
平南早已想好对策,抓到真凶必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让敌人松懈的最好办法就是装作没有防备的样子,让他有新的作案时间。
“没兴趣。”珍珠一把拉开玻璃门,如往常一般继续做起了生意。
平南脸色青红交加,偏偏这时刚刚还阴沉的天又转瞬放晴了,显得他就是嫌弃春山家的渔船不肯坐,才编出这么一堆经不起推敲的话。
珍珠打开冰箱,目光在那瓶已经拧开的可乐上扫了眼,转到下面那一排。
“喏。”她推过去一瓶全新的,对着平南那张生闷气的脸说:“你不是要喝。”
.......
春山口中那场迟来的雨终究还是在傍晚时分抵达了蓝月岛,王淑华对于这件事还没来得及表态就发病了,晚上神叨叨,如平南所料一般又将他错认,拉着他‘平崽长,平崽短’的说了好多的话才哄睡下去。
平南回到二楼,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房间,没想到珍珠收拾的这么快,像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回来一样,二十多天,她只用了一中午就将他所有生活的痕迹全然抹去。
中午洗净的床单经过曝晒早已晾干,他抻着一角的床单,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吹风机的强烈的呼呼声,轻轻翘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