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姐姐才不会那么闲呢。”谢嘉发出一声嗤笑,“肯定是你话太多了,她听着烦,随便看到什么字就给你用了。”
平南觉得这小孩说话还真是难听,但他是个成年人,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胡说八道,他要做正事,有自己的判断力,一早上倒也从小渔那里知道了点岛上的事。
谢嘉虽然很不会说话,但很会纠正人,小渔哪里说错了就立马指出来,然后再附上一大堆他的所见所识,以及自以为是的深刻见解,中间还阻止了一次小渔想再吃一根棒棒糖的想法。
从两个小孩的话里可以得知,蓝月岛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海岛,岛上的人一辈子就靠打渔为生,按说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一群渔民扯上关系,这太不合。
平南赶在珍珠中午下班的时候回到家,下午又趁着王淑华午睡时继续出去摸底,一天下来收获甚少。
开渔期还留在岛上的大多是些老人,他们已经没法再跟大海斗争去讨生活,平南很难把这样一群看起来可以把老弱病残四个字完全占尽的人跟凶手联系起来。
一天的劳累奔波让他晚上面对那一桌麻烦的海鲜更加没胃口,只挑着碗里的白饭,不知道王淑华为什么昨天做过的菜今天又要重复做一遍。
王淑华是完全不想会他这些小情绪的,毕竟平南对她饭菜已经表现出太多次的不满意,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
于是珍珠赶在奶奶发气之前,用力打了一下他的筷子,严厉道:“快点吃饭。”
王淑华节俭惯了,也没有什么生活来源,冰箱这种电器自然没有,海岛气温高食物容易变质,海鲜无法过夜,每顿饭都是按量定做。
况且平南挑食这个毛病实在不好,他像是还不知道自己会在蓝月岛上待很长一段时间,一日三餐的家常便饭她不可能次次都去顺着他,也要顾及王淑华天天大早去赶海给他们准备新鲜食材的不易。
三人份的分量,她和王淑华也没由一直帮他消化掉那部分,到时候等渔船上真有认识他的人回来,还以为她们虐待平南,不给他吃饭呢。
于是珍珠很冷酷的宣布,从今晚起,大家吃饭实行分餐制,不可以浪费。
她当机立断又拿了一个新盘子过来,公平的划成了三份,然后告诉平南这里面的东西必须吃完,以后也是。
平南苦大仇深地看着面前的盘子,王淑华的眼神太过严厉了,他只能全部吃下去。
久而久之,平南终于发现醒来那天珍珠说的喜欢不过是句玩笑话,他对珍珠而言更像是一只不那么受喜爱的宠物,没有一眼钟情到想立马带回家。
但是因为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又是惨兮兮的模样,不捡好像会良心不安,于是捡回家也可有可无,偶尔也会因为他看上去过于可怜而勉强对他释放出一些友好的信号,然后随便说一些好听的话哄哄他,不至于让她这个主人看起来太不称职,而受到道德上的谴责。
第二天早上,他很冰冷地在吃完早餐,仰着下巴当着王淑华和珍珠的面又出门了。
王淑华本来就懒得管他,平南走到门口时还听到她很冷漠地说了句,“就知道白吃。”
平南拳头攥了又松,又攥紧,抿唇一路走到渡口边。
有人比他更早抵达了那里,是一个看着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清秀少年,之前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平南敏锐的提高了警惕性,假装随意地坐了过去打招呼,“你在看什么?”
长风目光盯着前方,一板一眼地说:“海里有美人鱼。”
平南:?
这样怪诞的传闻任谁都会好奇,平南睁大眼睛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没在海上见到人鱼的半点踪影,凝着眉说:“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真的见过。”长风终于偏过头来,神秘兮兮地说:“珍珠姐姐就是从海里来的,她也是美人鱼。”
平南冷笑一声,差几岁呢还叫别人姐姐,还美人鱼,“你在说什么鬼话。”
长风信誓旦旦道:“真的,我见过,然后王奶奶就把她带回了家,但是她让我不可以告诉别人。”
“是是是,你见过。”平南懒得和他扯,嘀咕道:“你还不是告诉了我。”
长风这时候也终于认出了他,主要是平南和前两次见面太不一样了,岛上不适应的生活已经让他消瘦了一圈。
长风前些天被管着没有出门,对岛上发生的变故不太了解,见他如今还坐在这不由问道:“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平南以为他说的是渡口,回答道:“我在等出海的渔船回来呢。”
他现在就全寄托有出海的人可以快点回来,带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