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不是夏明诚的错,出生无法被选择,是父亲一开始有错在先。
他站在母亲的那端也难以接受自己突然冒出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可说到底,这是父亲的过错。
“他活着就是对我的伤害!他活着就是告诉我有多么的不堪!”夏明诚一棍子砸在旁边的木桶上,一股油亮的液体从桶缝处悄然流出。
夏明诚下睨看着她:“他该死,谁让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你也该死。”
“我母亲在雨里跪着求她那么久让她留下我,她竟然狠心到连门也不肯开一条缝。”
“哪个女人愿意给一个私生子开门。”颜祈听懂了些,没什么好气的回嘴。
夏明诚被他这句话顶到一口怒气差点噎住,握着棒球棍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你不懂,是她自己一开始生不出孩子。”
颜祈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我为什么要懂,我为什么要解你,这些事情到底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夏明诚说的这些话可耻又太所当然了,哪个女人会容忍丈夫的背叛还去接纳小三的儿子,冤有头债有主,这跟夏桉有什么关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顺意,怪天怪地怪别人,就是从来不会责怪自己。
夏桉要离开他,要和颜淙结婚,她说她恨他,要把蓝月岛和以前的一切都忘了,怎么就没有人来解他。
夏明诚这个疯子,自己不如意就来报复别人。
“他们活着你怎么不去争,死了在这里又喊又叫做给谁看。”
颜祈说:“又不是我们犯的错,凭什么让我们承担。”
夏明诚沉沉的喘着气,目眦欲裂。
他举起棒球棍,自嘲道:“那又怎么样,现在你们还不是要死在我手里,颜小公子,你这么能说,那我就从我的大侄女开始。”
“你不要钱了。”剑拔弩张之际,颜祈硬生生扯着铁链挡到了夏桉的前面。
夏明诚的脑回路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他说了这么多,夏明诚却转个弯说要从夏桉的那里开始。
颜祈深深解到不要和神经病争论是非,脑子有病的人根本就不会发现自己精神有问题。
夏明诚举起的棒球棍滞在半空中,有一霎的犹豫。
颜祈胸口剧烈起伏,棒球棍占据他瞳仁的一半,抓紧道:“放我们走,你不就是要钱,飞机要起飞了吧,你国外的儿子不要了?你想让他和你一样受那些屈辱?”
地上的油亮终于流到了他们的脚下,夏明诚眼底映出地上那些黄褐色的粘稠液体。
他怎么忘了,这里以前附近有个茶油场,父亲有了新儿子后把他和母亲一直养在这种荒瘠的地方。
他后退一步,用力砸向那个木油桶,源源不断的黄褐色液体从里面淌出。
颜祈嫌恶的蹙起眉,“你有病吧,这弄的什么东西。”
“你死了不就知道了。”夏明诚自知说不过他,不愿再回答任何问题。
一场大火,三条人命。
他没有一丝同情的看向旁边躺倒在地的女人,连老天都在帮他。
突然,剧烈的光亮从门□□入,先前领头的秃头男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眼神涣散,旋即膝盖一弯瘫倒在地,连句话都没说出口。
夏明诚懵怔一刹,下意识挡住躺在血泊里的妻子,一个从窗户飞过来的黑影扑倒了他,手里的棒球棍也随之滚到一旁。
夏明诚大惊失色,可面对身手矫健的保镖却毫无还手之力,脸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恍惚中,他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一天,他在学校也是这样被人按在地上,那群小孩围着他骂他是小三的孩子。
他满身灰尘的站在学校门口,看到父亲开车接走了另一个光鲜亮丽的孩子。
......
有关于后续,颜祈对夏明诚并没有兴趣,他需要的只是让夏明诚生不如死,把他在仓库里受的罪还有两次绑架夏桉的事情全部还回去,可这一切又和夏桉紧密关联。
夏桉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些,甚至连她和颜淙的计划也没有想过透露半分给他。
于是当助来医院和颜淙汇报的时候,颜祈没有赶走他们。
助条清晰,将夏明诚的过去调查的仔细。
一个生在正妻前面的私生子。
夏老爷子与妻子虽是家族联姻但最开始也还算和满恩爱,只是两人多年没有子嗣,夏老爷子传宗接代的观念强烈,两人多番争吵逐渐分心。
不久,他流连在一个市井女人的身上,可能两人身份差距带来的隐秘刺激感,夏老爷子迟来的在婚姻上出现了叛逆心,很快有了一个他最想要的儿子。结果突然妻子也有孕了,夏老爷子注重血脉但更注重家族关系,他的妻子要有相应的身份地位学识,这才是夏家要的孩子,而不是一个从一个市井女人的肚子里。